西宁地界,西山脚下,二十余万抚南大军暂歇于此。
山脚下,除了主帅营帐驻扎于此外,周围并未见多余的营帐,之所以会有如此古怪的现象,是因为主帅洛重云提前下令让大军暂住于西山周边的县城中,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节省大军在西山驻留的时间。
主帅帐内,顾忠正裹着一身棉衣,像是个干农活的糙汉般凑到一众将领身前,眼神格外认真地观察着桌面上的地形图。
“有这么冷么?”穿着身轻甲的闫瑞见他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有些不解地瞥了他一眼,“西宁是南方,比起京城已经暖和很多了吧?”
“北方是干冷,这南方是湿冷,就我个人而言,觉着这西宁比京城还要来得冷些。”说话间,顾忠下意识地搂紧了胳膊,“等你在西宁待久了,就知道这儿冷风的厉害了。”
站在首位的洛重云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闲聊,眼神一直在认真的观察着桌上的地形图,“翻过西山便能直达南靖边城,本帅打算以南靖边城入手动兵,诸位以为如何?”
侧坐在一旁的何成弘听到这话突地站起身来,皱眉回话道:“数十万大军一齐翻山而过,所耗的时间不短……其动静也不小,倘若被敌军提前察觉了,说不定会对我军不利。”
“广仰侯此言有误。”沪城伯易耀平站出身来反驳道,“按理而言,我军选择任何进攻方式都存在提前暴露行踪的可能,若只因此而犹豫不决则必误大事!”
易耀平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按理说他是在场诸将除顾忠外爵位最低的将领,说话时的姿态不该这般高才是,但话又说回来,易耀平的爵位虽然不是在场中最高的,但其资历确实在场将领中最深的。
人易耀平初入军中打仗时,何成弘指不定还穿着开裆裤呢。
何成弘大脸一红,被易耀平这话给挤兑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洛重云这位主帅连忙岔开话题道,“场中诸将与南靖蛮子有过交手经验的惟有沪城伯你了,本帅想从你这位过来人口中听听你的意见。”
“末将以为大帅翻山直入敌境的作战方式并无不妥,南靖方在上次与我朝和谈破裂后,势必会在其边境增兵防范,接壤我朝西山的南靖夏安边城敌军也势必会加兵严防,然末将以为仍有出击之机。增兵加防再吃败仗,敌军士气必然受挫,我军士气则必然大增矣,因此末将以为,此战对整个抚南战事而言意义非凡!”
易耀平抬起头正色道,“此战不仅要打,还一定得胜!”
易耀平对于战局的独特见解让在场诸将闻之一惊,但在场众人又皆是懂兵之人,细想之下,也发觉易耀平这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不由得开始点头认同起来他的看法。
“沪城伯此言有理。”洛重云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后又转过身朝顾忠招了招手,“顾忠,你先前曾带兵翻过西山直攻过夏安边城,对于南靖夏安边城的地势情况,想必你是最为了解的,若我军准备翻山直攻夏安,你且说说有何注意事项?”
顾忠连忙点头,凑上前来伸出手指出了地图上西山的方位,“翻越西山直入南靖境内时,需特别注意此处的下山弯坡,此路段山茂林密,敌军很有可能在此处设伏!”
“另外夏安边城的城墙是二门四面的小墙,虽看起来不大,可墙厚砖高,设计刁钻,虽说不上易守难攻,可敌军若架炮设防,以严兵驻守,我军想要在正面攻破也并非一时易事。”
闻言,洛重云揉捏着下巴皱眉思索起来。
结合顾忠提供的消息情报,他对南靖夏安边城的防守情形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