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晔霖如同石化般愣住原地,撑眉怒目道:“这种大事可不能信口胡诌,你既说有事关会试舞弊的大案要告,手中可有实证?”
许茂典挺起胸膛回话道:“大人,学子手中所呈之物便记载了此次会试的试题!到底是真是假,还望大人明鉴!”
闻言,李晔霖猛地将他手中的麻纸抢了过来,粗略翻看一二后,李晔霖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起来,那双含起霜气的冷眸死死地盯着许茂典那张紧张的脸庞,“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许茂典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从李晔霖这厉声喝问中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窒息感,咽了口唾沫后,他将如何买到这份试题的全部过程都说了出来。
听完许茂典说完前因后果,李晔霖望向他的眼神变得更为锋锐起来,“考取功名凭的是真材实据,岂能以如此下作之手段徇私舞弊?”
冷汗瞬间从许茂典额鬓两旁渗了出来,他叩头认错道:“学子起初以为这贩卖试题之人只不过是信口胡诌的市井诈徒,一时好奇便买下这份试题想当个乐子消遣,可没想到这试题之上的内容如此详尽,学子立觉不妙,这才……这才赶来府衙上报府尹大人……”
“哼!”寒着脸的李晔霖冷哼一声,道:“你是否存着作弊博名的心思只有你自个清楚,不过念在你将此事如实上报官府,本官大可既往不咎。”
说着,他转过身望向那身穿蓝袍的王大人,“王经历,你带人看住他……此事干系重大,得容本官向上禀奏。”
身着蓝袍的王大人郑重地行了一礼,恭声道:“卑职明白了,大人未归之前,属下定会好好看住这位许学子的。”
说着,他拍了拍许茂典的肩,举手向外示意道,“许学子,请随本官在外堂稍候吧。”
“好!”
许茂典站起身咽了口唾沫,谨慎地跟着对方离开了。
……
宫门之内,刚在储秀宫里与淑妃睡下不久的楚天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声,本就睡浅的他突然听到动静瞬间睁开了眼,“什么动静?”
皱着眉发出一句不耐烦的低语后,他下床穿起了挂在榻边的衣物,同时还转过身十分细心地用被子盖住了淑妃滑嫩的玉体。
“万岁爷,宣京府尹李晔霖李大人突然进宫,说是有要事要与陛下禀报……”
寝殿外传来傅少卿的低语声,身着薄衫的楚天耀不由得走了出来,横眼斥道:“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不能等着明天再说吗?”
见楚天耀动怒,傅少卿忙跪下磕头,“奴婢该死!”
“非是老奴有意叨扰万岁爷,是……是李大人闯门进宫,甚至差点与宫门守夜的禁卫军发生了刀兵冲突,他说今晚上要是见不着皇上就……就一头撞死在午门,老奴……老奴这也是没办法……”
“胡闹!他李晔霖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了,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似得来这一套?”
楚天耀怒喝一声,大步朝外走去,紧跟着他身后的傅少卿连忙将手里的大袄披风盖在了楚天耀身上,面色关切的急唤道:“陛下您可别着凉了,万事得以龙体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