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了!”赵启珍阴着脸看向吴山,咬着牙道:“你跑不掉的,吴山,你若肯老实跟我走,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哈哈哈!”吴山仰天大笑,冷着眼呸了一声,“你他妈当我吴山是三岁稚童吗?”
顿了顿后,他抓着穆尽川的手劲愈发大了些,恶狠狠地看向赵启珍一行人,怒声威胁道:“现在给我避退百米,否则我要了这小子的命!”
说着,他横立在穆尽川喉间的尖刀已经划破了皮肤,丝丝血迹从穆尽川脖间溢出;后者吃痛之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你敢!”
赵启珍怒而发吼,心里已将穆尽川骂上千八百遍,这吴山本该是煮熟的鸭子,却不料半路杀出穆尽川这么个坑货,这让赵启珍又急又怒,若不是念在穆尽川身份特殊,他现在都想一刀噶了他。
“放了穆公子,我放你离去。”
纠结再三下,赵启珍还是作出了决定,穆尽川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的表哥,且是镇关侯仅存的血脉,若真有个什么差池,他赵启珍也担待不起。
“呵呵呵……”
吴山咧嘴一笑,瞪着眼喝道:“滚出百米外!”
赵启珍咬了咬牙,吩咐属下拽着发呆的王文彬与李化元朝后方退去。
“这位公子,某家多有得罪了。”
看着赵启珍一行人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吴山松了口气,朝穆尽川露出了歉意的目光,拽着后者的大手却没有丝毫松动,“为保我与诸位兄弟的安危,还得辛苦公子陪我们走一趟。”
说罢,吴山从身后人手里接过一条粗绳,将穆尽川一顿捆绑后背了起来,领着人一边跑,一边朝后方吼道,“待我等安全出城后,我会放人的!”
“混账!”
看着带人远去的吴山一行人,赵启珍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
“这位……”已经傻了眼的王文彬有些害怕地看了赵启珍一眼,缩着脖子问道,“敢问诸位是什么人?”
赵启珍恨不得一脚踹翻王文彬和李化元这两傻帽,但念及这两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他只能作罢,有些气闷地呲牙道,“我乃内监机秘卫百户赵启珍。”
“啊?!”
李化元与王文彬都是一愣,后者惊慌之下发问道,“那……那个吴山是何人?川哥被他掳走了不会出事吧?你们得赶紧去救人啊!”
赵启珍没好气地瞪了他两一眼,喘着粗气不耐道:“吴山他们要挟穆公子逃离出城,穆公子暂时是安全的。”说着,他转过头朝身后的属下们吩咐道,“通知咱们的人在城门处候着,另通知泉安知府让他给巡城的军队下令,严防城门,同时派兵在城内搜人。”
“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以吴山的性子,他绝不会丢下自家兄弟不管的。”
……
确如赵启珍所料,吴山一行人在逃离北郊巷口后,劫持着穆尽川并未第一时间出城外逃,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一家北郊的破庙内暂时歇脚。
这破庙三里外,就有好几家医馆。
“山哥……我……我不行了,你赶紧领着兄弟们逃吧,不要再管我了。”
破庙内的草堆地上,一名大腿内侧中刀的男子发出了猛烈的喘息声,许是额头冷汗过多的缘故,他伸手扯下了自己的面纱,他年轻的面貌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
与他躺在同一侧的另一位额头上受伤的男子也扯下了面纱,他的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此时也流着冷汗喘着粗气,“溜子说的对,山哥,你……你快领着兄弟们逃吧……”
吴山眼眶发红,拽起两人取下的面纱依次为二人包扎起伤口,“说他妈什么胡话!是我吴山带你们出来的,老子就得对你们负责。”
“大牛已经去医馆里抓大夫了,你们只要撑住大夫过来就没事了。”
大腿不停往外冒血的溜子惨笑一声,“山哥,你为咱们做的够多了,我溜子记你的情,莫要犯傻,带着兄弟们逃吧,我和愣子今儿有这一劫,也是命……”说着,他舔舔发白的嘴唇,眼中流出一行热泪,“我要去见我爹和娘了……”
“别他妈说话了!”吴山吼出这句话时已带有哭腔,他像个无措的孩子般颤抖着为溜子包扎,不停往外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情绪激动下他哽咽着吼出声来,“大牛这蠢货怎么还没回来?!”
溜子越发虚弱,伸出颤抖的手拍了拍吴山的胳膊,下一刻却如同虚弱的秧苗般栽倒在地,彻底与世隔绝了……
“啊!”
悲恸之下,吴山发出难以置信地怒吼声;另一旁负伤的男子也流下了伤心的热泪,他嘴唇蠕动着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便见一名身穿素衣,腰背药箱的中年男人被一个壮汉拽进了破庙内。
“山哥,大夫来了!”
闻听此言,吴山好似重新振作起来了一般,一把拽住了大夫的胳膊,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大手指向另一旁额头上负伤的男子,“大夫,快救人!”
那被吓傻眼的大夫还没回过神来,拽他进来的男人却狠狠踹了他一脚,怒而骂道:“让你他妈救人,你发什么呆呢?!”
“哦哦!”
大夫惊慌下连连点头,半跪在地为另一名伤员开始止血包扎起来,好在大夫来的及时,三下五除二间,那躺在溜子尸体旁的男人这才被止住了血,保下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