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没有回安生关,而是一路向着动尘宗去,跑过喧闹的城,来到了一处乡野之地,这是三口黄家镇,地势偏远,共有四个小村一个大村,总人数不过千,而中心处,有一座青山,山上枝繁叶茂,了无人迹,不见得一条可行之路。
山坳之处,矗立一座“小庙”,前后房子共十三座,靠左右两条破旧廊道串联,门前落叶遮路,门上千疮百孔,牌匾也碎了半截横在柱边,久无人修,这就是“清一门”。
大门半掩着,二人轻颠着脚走到门前,一推门,吱呀声悠长,这木门都被虫蚁吃透,怕是经不过两三年雨打了。迈步进去,又见那张躺椅,而椅上刚好有一人酣睡,正是当时给他包子的那个女孩。
二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将其吵醒,可一条五黑幼犬跑了出来,朝着两人大吠,这可把女孩吵醒了。
女孩揉了揉眼睛,只一眼,就将孙梓凯认出,喜道:“小不点!你又来啦!”
“姐,你还记得我呀。”
“怎么不记得,怎么?你又要来买东西啦。”女孩坐了起来,而那条五黑幼犬跳上了她的腿。女孩爱怜地抚摸着狗,说道:“你上次留下的钱,我拿出三十文买了这小家伙,真讨人喜。”
“姐,我和我妹子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你不是买了一席地嘛,需要用灶台嘛?”
“需要,我们还需要一个独立的院子。”
“没问题,最后面那几间屋子都没人住的,也不会有人去,我帮你们收拾一下吧。”
正说着,中年汉子回来了,见了孙梓凯,也没有多意外,只道:“别留钱了,用不了那么多。”说完背着草药就走了。孙梓凯还是偷偷塞给女孩些钱,告诉她每日都帮自己买两份干粮和菜,女孩也不推脱,接在了手里。
整个清一门,只有这三个人,也是三代人,老人叫做焦孝,中年人叫做焦左营,女孩叫做焦成瑾。
焦左营和焦成瑾帮着孙梓凯和姜钰瑾,把最后面那两座屋子以及中间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如女孩所说,这些地方太久没人住了,吹尘的过程,仿若大火燃出的浓烟,呛得四人不得不跑出去透风。
一应家具什么都剩不下,稍微一碰就散架或碎掉了。
这里当然也买不到家具,焦左营就抬来两根粗木,用两个时辰,打出了两张板床,铺上了软褥子,也算能躺人了,而房顶几乎就要坍塌,焦左营又出了清一门,到村里一招呼,不多时,便有几十号男人扛着器具上山,半会功夫,便把什么都修理好,还捎带着打出了不少家具。
作为三口黄家镇里唯一治命救人之地,焦左营的号召力可见一斑。
傍晚五人一狗,吃了焦成瑾做的肉包子,还喝了两壶酒,焦左营还感慨于小小年纪的孙梓凯,酒量竟比自己还高。
入夜,姜钰瑾在院中舞剑,她终于得了随心所欲的契机,不用环顾其它,专心地按照《听术心得》上所记之道修行了。
而孙梓凯摆弄着燥火,始终温着一坛酒,他又给了焦成瑾银子,嘱咐她一定要买村里最好的酒,每天都要买一坛。
“我这是御器吗?”姜钰瑾刺剑之时,剑身已有水纹,拖手之后,剑竟能悬于空中两息时间,看起来像是被水流钳住。
“非也”孙梓凯回道:“顶多算术法,或者战斗中的偏门,御器应该是直接驾驭器具吧。”
“你说灵法之下有哪些道来着?”
“炼丹、御器、炼器、雅艺、处世、战斗、术法、护体、阵法、炼器…”
姜钰瑾深吸口气,感叹道:“那老祖真乃神人啊。”
“可不是吗?”
姜钰瑾全身心地感悟天玄罡气,在孙梓凯的指导下,逐渐感悟到了水之能,这个过程其他人要四五年,孙梓凯用了几息,而姜钰瑾已经摸到了边缘,却迟迟不入门,一个时辰下来,仍不见起色。
孙梓凯很是无奈,比画道:“先这样,再这样,最后成了这样,很难吗?”
“我又不是你....”姜钰瑾无奈地,但不气馁。
孙梓凯看了一会儿,便没了耐心,转身回屋躺下了,病态折磨得他无法凝神,觉得脑子非常累,但闭上双眼,始终无法入睡,稍稍有睡的势头,忽然又见那一双银月色眸子,他一身冷汗地坐起,转头一瞧,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