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强撑着不眨眼,等眼泪出来就叫人,跟过来的丫鬟说她祖母哭得头晕,能不能要杯茶水。本来想用水湿了手巾装哭,结果那丫鬟一看,掺着的妇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忙引到旁边屋子歇息了。
好家伙,这屋子里坐着七八个呢,阿谣估计这些都是一些亲戚,毕竟有身份的就不会跪着哭灵,就算王相,赵老爷的得意女婿也就上完香后跪下来嚎两声就被劝走了。
所以,大家进来的时候看到阿谣祖孙都比较好奇,主要没见过,并且她阿奶实际年龄本就小一些,加上比较有福相,大家就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
阿谣看着他们接着悲痛的由头来打听,一阵无语,觉得这些人也太没眼力劲了,都跪一起了,不就说明大家半斤八两么,能好到哪去,就随便用老爷子以前的旧部搪塞过去了。
渐渐地阿谣就看出门道来了,除去几个真的哭的,其他人都是哭一会歇一会,反正灵堂上看起来热热闹闹就行。
于是阿遥跟她阿奶把手巾子沾湿了跪着,等差不多就又起身去坐一会儿,如此反复七八次,然后才开饭,跟大伙一起告辞回家。
饶是这样,祖孙也被折腾得不轻,谁能想到需要这么跪呢,以为谈完事做做样就回来了,这膝盖什么都没垫,生跪啊。
云谣回家就先跟阿爷讲了结果,云谣的阿爷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阿谣想了想说:“阿爷,这意味着我们跟相府的关系只是比较暧昧,却得不到相府任何的实际的关照,我们看起来有了靠山,但其实就是把纸伞,雨至则伞破,反倒我们每年要交上几个满意的作品。”
阿谣看着她阿爷又皱起了眉头,还是安慰道:“不过阿爷也不用但是,咱们至少能保证最大的自由,虽然充满着变数,但变则通,通则久。”
阿谣能够理解阿爷的想法,就是求安稳,应变能力会相对差一些。想到阿爷这些天一直在担忧,但从不跟自己施加任何压力,这几天都急得吃不下饭了,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
阿谣的心变的麻麻的,软软的,仿佛是电流经过,又像河水淌过。于是让嬷嬷开个小灶,把磨成粉的雏鸡跟面粉和一起,做成面条,什么都不用放,做好给阿爷阿奶端过去。这味道一绝,肯定能吃下不少。
吩咐完阿谣就回房里躺着看名单去了,毕竟这相府轻视他们,但他们还是要先借相府这把伞来给别人看的,需要让别人忌惮,他们才有时间发展,不至于疲于奔命。
翻完名单阿谣就沉思了,于町的徒弟是他儿子,学得还行,但要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天赋差点,但依旧被于师傅选进自己的核心团队里。
马庆明的两个徒弟是自己的孙子,可圈可点,其中马溢之性格完全遗传了他祖父,领一个马溢晨看起来挺木讷,没什么存在感,其实是个狠人,这两人就是马师傅核心团队的领班。
但这韦离经的徒弟是自己物色的一个学徒,自然是不错的,他儿子之前在坊里做一些杂货,跟着其他师傅的,都也能理解,可能是要磨磨孩子的性子之类的,但是三位师傅个人带的团队小组的核心他没有入选就算了,连重点帮扶对象都没他,总之就是不在未来人才培养计划之内。
阿谣决定还是要尽快跟韦师傅谈一谈。过几天就七夕了,她要腾出时间过来跟她家小男生过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