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在厨房查看那只用十几种香料和粗盐腌制的小鸡雏,原本腊干效果会更好,但现在这天气并不适合,于是就叫阿娘来帮忙烘干。
她阿娘看到整整一瓮头都大了,黄嬷嬷可是干不了这细致活的,那不得她一个人来?她表示难度很大,她不太想干。
阿谣先去找祖母过来帮办,然后就跑去东厢房右侧的屋子里,把正在扇风纳凉的弟弟抓了过去,
云谚一看要看大热天大中午的去看火,并且这火要时时盯着,不能大了。那他肯定不干啊,好不容易放一天旬假。
然后血脉的压制就开始了,她姐随手抓起一个抹布就打,他打不过就算了,家里没一个人帮他的,然后他看到他二叔从角门回来,想跑过去求援,结果他二叔见鬼一样。最后是被她姐拎小鸡仔一样拎过去的。
这边云丰简趁机跟云谣汇报这几天打听到韦师傅儿子买药材的事,阿谣表示事关韦师傅,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
“阿谣,之前那人你直接让人打残了,这个为何就往轻了去想呢?”云丰简很疑惑,难道就因为他爹是韦离经吗?但这个行为很恶劣,他爹估计都要受牵连吧。
“二叔,若是这件事韦师傅也是有所察觉的呢?如果是这样,他们父子师徒一个都不能留。”
“不会吧,韦师傅最是正直一个人。”
“所以我们既不能理所当然地就下结论,我们漆坊本就摇摇欲坠,难以立足,我们很缺有才干又有底线的人。”
“所以你让他们分组,最近都让三个师傅选人,怪不得最近学徒手艺见长。”
“哈哈,要想马儿跑,就要马吃草。”
“没听懂。”
“你想想,学徒为什么学得好?考勤奋吗?还是天赋?”
“还要师傅上心,愿意教。”云丰简想了想。一般学艺短则三五年,长就伺候师傅到老了。
“对,但世人总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要让师傅愿意教,必须得有利益挂钩,就是徒弟学得越好,对师傅越有利。”
云丰简听完心里佩服得紧,又想到阿谣之前说过的话,开口道:“阿谣总能看得明白,之前那人打残抬回家后,家里也不给他找大夫,结果才过了没多久,他那双儿女衣裳也干净了,人也精神了,也长肉了,他娘子看着都变年轻,家里也有了余钱抓了小猪崽,还想着要不要送儿子去学点手艺呢,反而是他在他娘子尽心照顾他是,拳打脚踢,骂的难听。
“二叔你今天这么晚回来,不会是出城打听他们家情况去了吧。”
看他二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云谣也觉得好笑。
云谚看他们两个在厨房闲聊,生气地跑出来瞪着他们两个,感觉鼻子都冒烟了,结果被云谣一瞪,又噔噔噔跑回去看火了。
阿谣估摸着,之前跟三位师傅提议研制新工艺的事,应该也差不多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于是招手让二叔秘密去买材料,他们直接把调制好的现成的漆送过去漆坊,不在漆坊调制。
看了看这个天色,时间也还可以,想到又要找账房又要找掌柜的,古代又没有什么人力市场,全靠人脉。她们家不就是缺的人脉吗?想到昨天被贬的是文官,那他的应该有能写会算的仆人啥的吧,所得赶紧去瞅瞅,有的话也别被别人定了。
云谚扭头一看他姐走了,自己也不离开,嘴里哼哼地看着碳火,他娘跟祖母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云谣到了最大一家,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就一个大婶在嗑瓜子,看到阿谣就抬了下眼皮,继续磕去了。阿遥窘了,她还指望有个人给介绍介绍呢,她只好上前主动开口:“请问阁下这里是不是可以挑些人?”
大婶噗呲一声笑了,然后上线打量一下她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有趣。”可不是有趣么,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第一次被叫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