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年与谢淑怡两口子也愁得不行,十里八乡的媒婆都绕着白家走了,不把白玥芳嫁出去,恐怕二儿子白启航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所以尽管白远年心疼女儿,内心也愿意就这么养一辈子,但现实却逼着他不得不做决定。
“玥芳,命苦啊……”
白远年在前院摆了个茶台,开始沏茶,等着许家父子登门。
他不时回头看看二楼,那个窗帘就没拉开过的房间,眼中有掠过一丝痛苦、懊悔与怜惜之色。
两年多来,他心里也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
“泡这个茶吧。”
徐娘半老却气质尚存的谢淑怡,围着围裙,从屋里拿了一筒铁观音出来,放到茶台上。
白远年看了自家婆娘一眼,有些心疼地说道:“没必要吧,反正他们应该喝不出好坏。”
“许家再不是,就冲他们愿意接纳玥芳,我们就要念他们的好。亲家,就要有亲家的样子……”
谢淑怡倒掉沏好的茶,换上好茶叶,然后才走进里屋,转身的时候,似乎抹了一下眼睛。
许家,唉。
如果有选择,谢淑怡也绝不会把女儿嫁给那个“没用的阿闲”。
叮铃!
随着一声铃响,一辆自行车堪堪停在白家院前。
“这里就是白家了!”
许闲看了看这座占地颇广的院楼,知道这是白家的房子。
年少时,周边几个村子的男孩子,又有几个不知道白玥芳的家位置。
近芳情怯,他突然有一点小紧张。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赶圩时那个午后,那一袭白裙,眼神清澈的少女美如梦幻。
命运如此无常,辗转几番,他和她本是平行不相交的线,现在却是竟然以这种方式牵连在一起。
“白玥芳,应该比我小三四岁吧……”
许闲心情有点复杂,但面容却如平时般沉静。
“麻木至静”的表情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常态。
“白叔、婶子,在吗?”
他提着两个红袋子,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朝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就举步往里慢走。
有点后悔了,应该等父亲一起来的。
咣当,院里有椅子移动的声音,随即白远年快步迎出,脸色比较淡然,也看不出喜怒。
“进来吧,你就是许闲吧!”
白远年朝许闲点点头,示意他进来,眼神在上下打量许闲。
见许闲修长挺拔,面容英俊,脸色沉静自如(习惯式麻木),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白远年还特别看了看许闲脸颊上的那块疤痕。
“人还是长得不错的,至少比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光棍、离异男好了许多,玥芳嫁给这许闲倒也勉强能接受,就是许家太穷了点,在莽村也太没地位了……”
白远年心里已经有些满意。
莽龙村一无是处、“没用的阿闲”、“高考就拉胯的阿闲”,在莽龙村民有意的宣扬下,也算声名在外。
白远年没亲眼见过,只是从传言中,觉得许闲应该是真的很废。
但真人一见,白远年又觉得,这年轻人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