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眼睛眨了眨,看向大狐轻雪。
而大狐轻雪只是微翻了翻白眼,苏复便大概知道须卜烈阳这态度是因为谁了。
原来忠心是假,针对他才是真呀。
“那苏复便托大,称呼一声须卜兄了。”苏复也不是上赶着的人,随意回了一句后说道:“去年皇庭使节将须卜芝尸骨送回,苏复和轻雪此次回来目的之一就是想去祭拜一二。”
“不知须卜兄可行此方便?”
须卜芝葬入族地,立于其双亲坟前,这是他在大周为漠北皇庭赢来荣誉所应得的嘉奖。
苏复自然不担心眼前的须卜烈阳会蠢到拒绝将须卜芝的骨灰下葬。
因为他只需要点个头,须卜芝在漠北皇庭中,那些崇尚汉学的人眼里,他须卜芝就带有天然优势。
不管须卜烈阳愿不愿意承认,这些人在治理内政上,的确是比以前那些粗糙的法子好上太多。
有那心思的须卜烈阳,自不会放过这等好处。
可此刻,须卜烈阳却并不以此为自得。
他得到这个王位,不是他比须卜芝强,而仅仅是因为须卜芝将自己的心思用在了不该之处,所以才便宜了他这个弟弟。
想着须卜芝受过的苦难,想着无数人看向自己时,那异样的眼神。
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都在告诉他。
他须卜氏的王,竟比不过一个如牧奴般的须卜芝!
怒意与妒意翻涌, 不等他说话,左谷蠡王金日阐就走上前,先一步回道:“驸马想去祭拜下须卜贤侄,自无不可之理。”
“须卜芝这孩子可算全了我漠北皇庭之名,化不可能为可能。”
“须卜氏这一年所得,其中可有不少都是因须卜贤侄而来。”金日阐用略带警告的目光看了须卜烈日一眼道:“右谷蠡王你说是吧?”
须卜的怒意如冰雪般消散,整个人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他是好颜面,但与实际所得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今日他若因此拒绝苏复,那些因为须卜芝名声与大狐轻雪善名而投的人,会以什么目光看待他?
“苏大人若想,我须卜氏自是欢迎。”须卜烈阳咬着牙回道:“想必我大兄若见苏大人和轻雪皇女前来,也会在长生天中高兴吧!”
苏复没有深抓此事,在漠北皇庭因为些许小事彻底惹怒一个“王”,这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苏复看向刚才为须卜烈阳出声之人,金帽下那立体的五官下,虽然苍老,但仍可见其迥异于漠北皇庭多数人的俊美。
呼谒单于适时出声,向苏复解释道:“这是我皇庭的左谷蠡王金日阐。”
苏复心中已知,但脸上还是露出不少惊喜,话语间满是亲近道:“晚辈苏复,见过左谷蠡王。”
看着苏复脸上的亲近,金日阐脸颊略微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苏复虽然年轻,但对于他金氏的来日,心中肯定门清。
不然也不会没有丝毫交情的情况下,假的不能再假的对他露出这么一副虚伪的亲近模样。
金日阐小心翼翼的看了呼谒单于一眼,见其神色如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双眼中满是疏远地对着苏复冷淡回道:“驸马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