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备战,当人尽其用。”
“臣请奏陛下,添前镇西将军湛光耀为南斗军副都统领一职,以定大周南域。”萧立渊声音徐徐,不急不慌道。
“准!”启明皇帝只有一字。
他知道,萧立渊这是在反击他剥湛光耀镇西将军之事。
名添湛光耀为副都统领,实则为控南斗军而准备,毕竟……南斗军统领年岁已大,只待自己将斗天南的那乞骸书批下,这南斗军立刻便可易主。
试问,谁能争得过湛光耀呢?
但启明皇帝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了下来,南斗军如何,往后变数不定,若这一次,自己摘出去了,而萧立渊陷进去了,那南斗军如何,还不是自己一言而决?
萧立渊声音不停,继续道:“漠北局势剑拔弩张,淮南军情况如何犹未知,而漠北皇庭四王间隙生,呼谒单于老迈,闻人纵横不干俗事,以野性着称的漠北皇庭之人,未尝不会仰仗燕山天险再行凶事。”
“臣恳请陛下允臣整肃逐北军,平漠北府之权责!”
启明皇帝面色涨红,嘴唇哆嗦着久久不言。
他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从当初那件事发生后,萧立渊忍让,群臣支持之下,他先收江南府,再渗逐北军。
这十年来,他耗费多少心力,也只能做到对逐北军加以限制,却难谈掌控。
若应下萧立渊,那不仅是放弃对逐北军的十年之功,更是将漠北府彻底归于萧立渊手中。
自此,逐北军将无人能限。
可若不应,战事再起,自己这个“天皇帝”的名头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若不应,那如王浦等老臣,还能支持他限制萧立渊的权力?
要知道,在很多人的心里,大周能有如今之景,是武治,文德两帝与萧立渊三人之功,而不是他周宸青。
他只是一个“好运”之人罢了!
启明皇帝心中烦躁更盛,看了看王浦等人闭口不言之态,他知道,自己要表态了。
自己这段时日所为之事,终于让王浦等人再也无法按捺了。
到底是天下名臣,又怎会让帝王肆意妄为。
“萧丞相若想,朕自无不允!”
萧立渊却是不停,一双沧桑的眼睛直视启明皇帝,这个自己一手抬上去的学生。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从江南事变至今,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等启明皇帝找他谈话,却始终没有等到。
他不在乎权力,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绝对容忍不了启明皇帝拿大周江山与子民做筹码的那种行为。
那是他耗费一生,承载了两位君王所托,撑起来的璀璨盛世。
为了这个盛世,有多少人作白骨,有多少人恸哭至死。
虽为风中残烛,却也可“老夫聊发少年狂”,与启明皇帝争上一争!
“我还要另外一半,天下兵马之兵符,持三月之用!”
“萧丞相!”太叔岳最先沉不住了,连对启明皇帝的怒意都少了许多,一双眼睛直直的勾着萧立渊,想要看出他心中所想。
逐北军与漠北府,上抵漠北皇庭,下为镇西军,破浪军所掣肘,增以大周国势所摄。
逐北军再强,也无法在失去萧立渊的支持下对大周造成多大伤害。
但现在,萧立渊想要节制天下兵马这是何意?
哪怕三个月的时间并无法对大周改朝换代,但其中蕴藏危机,谁敢轻视?
这也就是萧立渊开口,若是其他人,怕早就遭遇训斥,甚至于为都察院所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