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走近张晓年的尸体,轻嗅了下鼻子道:“好重的杏仁味。”
“所以这东西只能用来自杀,若不是有这味道,它就是下第一毒药了。”
苏复随意拨动了下张晓年已经逐渐冷却的尸体,虽然人已经死了,但是那黑色的鲜血却依旧不断的涌出,招呼了两个随从收拾干净,苏复就又坐了回去,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起东西来。
“你这个主事人心态倒是好得很,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断了,你却不见半点担心。”
苏复却是自顾自的吃着,甚至关心自己的赌注多于死去的张晓年。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出琅琊郡城的第一站,随意一个目标便选中了,足以证明这江南府究竟有多烂;你还是好生伺候好你的踏云,回丰京后我可是需要借种给家里的那几匹母马配配。”
杨袭虎嘴角微微抽动了下,也走回自己座位旁坐下,他现在肚子可也空得很。
“输给你的账我自然会认,但是能不能让纵云心甘情愿就是你的事了。”
“嘿嘿”,苏复坏笑一声,从燕旭伯那学到的经验,适用于所樱
“我自然有办法,就不劳你操心了。”
两人就这么酒喝着,羊肉吃着,许久都不曾话,直至酒足饭饱,清茶润喉,杨袭虎终于压制不住好奇,求教似的看向苏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即墨县有问题?”
出琅琊郡城以后,杨袭虎本以为苏复会直奔舞花语提供的那四个县城而去,却不曾想苏复直接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即墨县,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要在里面查出点事来。
已经有些习惯和苏复唱反调的杨袭虎怎么能不损其两句,所以在苏复提出查查即墨县以后,他便开启了嘲讽,结果被苏复一激,就和苏复立下了赌注。
苏复看着依旧圆润的月色,仰起头让杨袭虎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不知道呀,可匡大人后面站着的是谁,那些老狐狸们有谁不知道呢,即使是这样,他们还要冒险,不就是自信他们‘团队’的人都能守口如瓶吗?”
到这,苏复嗤笑一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成我,如果我是其中的一员,犯下这么大的事后,我肯定会想着戴罪立功,当一个浪子回头的‘功臣’,可现实是没有一个‘浪子’出现。”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做下这些事的人要嘛不知道自己犯事,要嘛就是本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而我则是倾向于两者的极端化。”
杨袭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苏复的话在他看来,就好像打机锋一般。
“什么叫两者的极端化?”
苏复将眼中情绪收拢,恢复平静,与杨袭虎平视道:“做事的人和指挥的人分属这两种,而这些指挥的人呀,谁都能绕过去,唯独绕不过我们最为贴近百姓的‘父母官’呀!”
“江南府所有县城,所有县令,我可不相信现在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