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鸿胪寺鸿胪卿徐世代表大周启明皇帝陛下欢迎漠北来使,诸位请下马,随我前往鸿胪寺安置,签发临时身份牌。
拓跋坚居高临下的看了徐世一眼,这个大周官员不卑不亢,满眼自豪矜持的神情,让他感觉处在高位的仿佛是他一般,抬起头,拓跋坚扫视两圈,见偌大的丰京城内竟然没有一人骑马,于是向后摆了摆手:“劳烦徐大人了!”
徐世笑了笑:“职责所在,何谈劳烦。”
绫罗绸缎着于常人身,物产丰富可供于天下百姓,内视己身,拓跋坚一行人从漠北而来,横穿半个大周,所见所识以丰京为盛,这让他们陡然升起一种羞愧感,就像是乡下人进城,窄窄的眼界,容不下那么多稀奇的见识!
拓跋坚一边随口应付着徐世这个迎来送往的大周礼官,脑海里面一直回响着呼谒单于临行前的赠语:“此次你去大周朝贡,只需记住三件事,第一,少做多看,不要起任何心思;第二,帮我看看,我们漠北皇女生活的如何,不管她处境如何,你都不能说半点不是;第三,管好其他人,允你杀伐之权,不需留情。”
久在樊笼中,拓跋坚并不懂得呼谒单于话中深意,但此刻,他明白了,这么一个大周,他漠北皇庭,能拿什么与之争雄?
……
漠北皇庭使节来到丰京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中散落开来,苏复在拜访过户部主官后就回到了金部司,此刻正陪着金部司郎中崔适和员外郎一起喝着茶,在聊天中,将苏复这缺值的这二十多日,户部发生的一些事情与苏复说道,顺带在商量下这次万国朝贡需要准备的一些回礼。
待正事谈完以后,崔适羡慕溢于言表道:“苏主事的佳人之缘当真是让人羡慕呀。”
“雌伏做小都能被崔大人羡慕,那你那六位娇怜的夫人那不得让下官嫉妒死?”苏复笑着回答道,家里的事外人能知道?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大方承认,反正他吃软饭的标签已经打下,未免他人眼红,是需要给自己找点坏处,打消下别人的嫉妒之心。
崔适稍稍一滞以后,也是释然,甚至为苏复而可惜,当日在那执礼殿内,作为末座小官,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苏复的才情若不受限于其赘婿身份,不是必定能夺得状元之名,但那一甲之上,肯定有其位置,哪用如此自嘲“雌伏做小”?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苏主事不过而冠之年,便能与大周,漠北皇庭两颗明珠相守一生,承萧丞相厚爱,更是简在帝心,虽有些许阻途,但声与势俱为顶尖,也算是尽得人生三味了。”
苏复对于外人在意之事反而显得很是无所谓,但也装出一副受教模样地回道:“崔大人之言也是苏复自慰之语,世间之财不可聚于一人之身,世间之权亦有其道,苏复所获已然良多,若再妄求其它,恐怕就是不识好歹了。”
一旁冷景华算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了,年近五十方中举人,然后来年中得皇榜进士,之前那四十多年的生涯里面,人生百味里面只有苦涩与其相伴,所以更懂得“知足”二字的可贵。
“苏主事,古人皆言修身齐家,萧小姐之名与萧丞相之德行天下共知,说雌伏有些过了,你和萧小姐身份虽有差距,但只要多加沟通,以齐其家,想来些许权财,又当几何?至于那漠北大狐皇女,当日执礼殿上所见,也是一明事理之人,入乡随俗下,其孤身无依,只怕早就成了绕指柔,又哪会欺辱于你?”
冷景华这一番话是从实际出发,想要将苏复唤醒,让其知道现在的这齐人之福的来之不易,暗暗劝诫苏复不该有不能有的心思。
苏复默然,他真被这冷景华的情真意切给为难到了,现在他的情况哪里是什么雌伏不雌伏,他要是少欺负下萧束楚,少和大狐轻雪拌拌嘴,相必二女都会对他感激不尽,感叹其是否转性子了,这样的生活何来不如意?又哪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呵呵,冷大人之言,苏复懂得,的确是苏复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