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刚过,河源村,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河水潺潺却不聒噪。
赵寒在锻造窑接连呆了一段时间,期间戴升发和戴远恒等人与他朝夕相处,捣鼓一天到晚,众人脸上总是保持着认真的兴奋之色。
之前造的两条铁船经过下水试验后,发现了诸多漏水点,无奈,只好开会船坞用起重机拉回后,采用铁水浇铸补漏,再刷一层桐油漆,如此反复,总算把船造出来了。
但是铁船重量太大,比起传统的木船来,掌舵极为不易。
村里人也很少有过驾驶大船的经验,赵寒几人在锻造窑忙的时候,成武带着一批老护卫登船练习,原本采用的脚踏板划水作为行进动力的方法也因为铁船太重,所需的人手很多,也让赵寒在想新的动力源问题。
不过这一切,就目前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时间。
秀州局势虽然平定了,但大瑞乱了起来是事实。
吐蕃军队返攻秀州城一段时间未果后,一来因为补给不足,二是他们安插在大瑞的权贵也无暇顾及他们的计划,只得无功而返,但也没有就此返回吐蕃境地,而是在吐蕃与大瑞的过渡地驻扎下来,静观其变。
杨咪和萧北带着伙计们回村后,也没闲着,利用她们在武陵郡经商的经验,打通了与滕州的生意往来。
学堂放学后,章孟生等老师也在抓紧按照赵寒的要求编辑新的教材。
工人上工、护卫训练、附近村子的村民则烧制砖块,河源村的一切,似乎都保持着正常的运转。
但是这个地方以外的其他地方,那就是另一种悲惨天地了。
这天,王武突然带着一队人回到村子,急忙找到赵寒说明情况。
赵寒整日泡在锻造窑内,脸上不时擦了几条黑色的印子,见到王武,一种不妙的预感顿上心头,于是赶紧问道:
“王武,你回来,是不是有要紧的事。”
“先生,也不是太要紧,就是前段时间,我们发现青杠山外围的一小块青储麦遭到破坏,上面的麦穗都被抹掉了,起初还以为只是山上的山羊野兔捣的鬼,但是前两天发现,竟然是人为的,于是我让护卫们设计,昨天晚上终于抓到了一伙人,今天一早,就带着这些人来向你请罪了。”
王武在青杠山当领头人久了,说话做事的条理性也好了不少,赵寒见状,有种把地主家傻儿子盼出头了的感觉。
“你说,青麦也有人偷?”
“对啊,我也奇怪,青麦多可惜啊,所以这些人,要不是先生下的禁止动用私刑的规定,我早就给他几十大板了。先生,你看,能不能抽空去,问问这些人。”
王武一阵激动昂扬的表现后,突然提出让赵寒去看看这些人,也令赵寒有些奇怪。
稍加思索,想着反正也好久没处理其他事了,便跟着王武去了会议室。
赵寒好不容易出了锻造窑,村里人得到消息后,也一并跟着去了,都想着顺道汇报一下最近工作动向和需要专程请示赵寒的技术性问题。
刚到门口,赵寒便看见里面被五花大绑的十几个人。
说他们是人,的确是鼻子眼睛嘴巴齐全的生物,但是真的已经不成人样了。
兴许是饿的,这些人眼窝深陷,颧骨很是明显,由于他们皆是衣衫破烂,所以身上的皮包骨的可怜样也是显露无疑。
见到赵寒等人走来,身体还止不住的发颤,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先生, 就是他们,反复好几次了,破坏了咱们差不多一亩地的青麦。”
“大人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各位大人菩萨,活菩萨,我们全家老小都在这儿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一家老小,放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