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到底只是李家庄主管,比东主李应少了一丝沉稳。本就对这些害得自己主仆二人,落草为寇的人,没有好感。此刻又听这几人,对着自己二人一通埋怨,顿时火冒三丈,当即阴沉下脸,高声冷喝道。
“我家东主本就是清白人家,却被尔等害得家破人亡,不得不在这二龙山落草为寇!如今我主仆二人已然认命,偏偏你家公明哥哥又要清白了!哈哈……,当真好笑!似尔等这般,今日一出,明日一出的,恕我等实在奉陪不起!……”
“杜兴!……”
要说李应,对于害得自己落草为寇的宋江,不可能没有怨气,听得杜兴大骂,自然也是心中高兴。不过听到杜兴越骂越狠,李应还是不想与宋江等人彻底闹翻,紧忙开口,叫住了杜兴,避免了杜兴下面更加难听的话语。
只不过,穆弘,李立等人,哪个不是瞪眼要人命的桀骜之辈。早已被杜兴一番话,说的暴跳如雷。几人当即抽出佩刀,便要上前火并了李应两人。
不过却被宋江高声喝住了,只见宋江脸上挂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走到李应身前,躬身一礼。
“宋江知道员外心中有气。不过宋江所为,实乃敬佩员外一身本事,不忍员外荒于乡野!……”
“呵……”
听到事到如今,这宋公明还在如此惺惺作态,杜兴实在没有忍住,冷笑一声,便想开口嘲讽。
只是李应并不想与宋江真正翻脸,见状急忙拉了拉杜兴的衣角。
当然,这主仆两个的小动作,宋江自然不可能没有看到。不过宋江何许人也,对于这些,只当没有看到,只是看着李应,一脸真诚的继续道。
“宋江发誓,宋江所做之事,事事出于本心,只为带着兄弟们谋个好前程。员外是明白人,知道草寇终不能成事。便叫你我逍遥,聚啸山林三五十载,可只以一隅之地对抗朝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宋江之心,可昭日月,望员外明鉴!”
宋江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感,荡气回肠,这番话可不是单单说给李应听得,也是说给孙立,呼延灼,朱仝等等,大殿中的其他人听得。
李应是什么人,岂能不懂宋江的用意。只是,越是知道宋江的为人,如今在听这番话,越是感到宋江的无耻。李应知道,在宋江这等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人面前,自己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当即不得不把话说死,道。
“多谢公明哥哥厚爱!只是如今满朝文武,多是奸邪。李应粗野山人,实难与之为伍。……只愿公明哥哥早日飞黄腾达!”
宋江一听李应说出此话,不由面色一红,同时也知道,李应心意已决。为了避免继续下去,李应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也不敢相逼太甚,只得苦笑一声,抱拳施礼道。
“既如此,小可也不便强人所难了!只是员外谨记,宋江与员外生死兄弟一场,即便今日分开,日后也莫断了情分!”
杜兴听了宋江这叫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肉麻话,忍不住一个激灵,好悬没吐了出来。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宋江怎么说,也是一方江湖大佬儿,难道就真的听不明白,自己东主话中的意思?
李应虽然比杜兴强上不少,不过也被宋江一席话说的汗毛倒竖,强忍着恶心,紧忙对着宋江拱手告辞。
而杜兴却是硬气不少,似乎是实在难以忍受宋江的肉麻了,少见的,不等东主李应开口,便冷哼一声,黑着脸先走了。
看着李应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后堂,宋江心中不禁升出一股虎落平阳的无奈来,摇摇头,一双泪目,望向了大殿中的孙立,李忠,蔡福,蔡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