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酒店的后屋中,众人见过礼后,眉粗眼大,胖面肥腰的‘母大虫’顾大嫂,看着自己当家的,一次找来这许多好汉,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欣喜。
她可不是什么拈针做活的普通妇人,若是真动起手来,便是得了哥哥真传的孙新,恐怕都不是她这个女中豪杰的对手。
顾大嫂与丈夫孙新在登州城外开酒店,对于江湖消息自是灵通,哪里会不知道梁山的力量。见当家的竟然把梁山头领请了过来,便已经知道自己的两个兄弟,定然平安了。
孙新见张枫目光望了过来,而自家的婆娘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愣,不由心下暗暗得意。
“到底是个妇人,别看平日里风风火火,泼辣直爽,好似条大虫一般,真要到了要命时候,根本指望不上。”
此时孙新却早已忘记了,自己刚刚得知张枫肯出手帮忙时,自己连句整话都说不出的窘态了。看到自家婆娘不顶用,孙新忙开口道。
“我们夫妇两个原本被逼无法,只得冒死准备去劫牢。不过此时既然张枫哥哥在,如有高见,还请示下。”
“对,对……”
这时,顾大嫂好似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道。
“只要能救了我那两个兄弟,哥哥但有吩咐,尽请示下。”
张枫一笑,摆摆手。
“贤夫妻莫要如此,我等远来贵地,人生地不熟的,能有甚的高见。……”
沉思片刻,张枫继续说道。
“劫牢问题不大,只是这州府牢中的虚实,路径还有劳二位多多费心。”
“这个哥哥放心!……”
听到张枫的话,顾大嫂紧忙说道。
“牢中有乐和舅当值,打探虚实消息不难!这乐和舅倒是爽利义气之人,此次如若没有他出来与我等通报消息,恐怕我那两个苦命的兄弟,便是冤死狱中也无人得知!”
顾大嫂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狠狠的剜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孙新。那孙新看到自己浑家的目光,竟也讪讪的低下了头。
只不过如今屋子里的众人,注意力都未在两人身上,故而夫妇两个的小动作,并未被人看到。
张枫点了点头,这乐和他知道,乃是孙立的妻舅,为人最是聪明伶俐,诸般乐品,尽皆显得,学着便会,做事见头知尾。更是酷爱枪棒武艺,也被姐夫孙立传了几路枪法傍身。
更难得的是,这乐和有一颗玲珑义气心,天生聪慧,被人称为‘铁叫子’。
“如此便好!只是明日干了这件事,这里便再也安身不得,不知你夫妇二人有何打算?”
张枫听了顾大嫂的话,道。
那顾大嫂甚是痛快,闻言爽快叫道。
“遮莫什么去处,只要救得我那两个兄弟,我们便随哥哥上了梁山,如今梁山泊红火,我也早想赶去入伙,总好过在这里受他的鸟气!”
似是有意,顾大嫂说这些话时,眼睛却不离孙新分毫,直盯的孙新面色涨红。
他自然知道,自家婆娘如何如此,只是他也有难言之隐。
原本他已打定主意,豁出性命,救出解家兄弟,便反出登州城,大不了与邹家叔侄一起落草,占据登云山。
不过这只是无奈之举,如今有了梁山泊的帮助,孙新便多了一丝别样的心思。
见孙新面色发红,诺诺不语,邹渊有些误会了,以为是孙新不愿上梁山入伙,忍不住冷哼一声,道。
“孙家兄弟,有甚为难处便说,你我爽快之人,莫要做那小女儿状!”
也不怪乎邹渊发怒,毕竟那解家兄弟与梁山泊毫无关系,人家看着江湖道义上前来相助,你孙新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怎能不叫邹渊愤怒。
看到邹渊误会自己了,孙新紧忙摆摆手,苦笑道。
“邹大哥误会小弟了。诸位也知,那登州军马提辖孙立是小弟兄长。如若小弟上了梁山,只怕日后……日后…………”
“我呸!……”
孙新这边话还未说完,那边顾大嫂却怒了起来,棒槌粗的手指一指孙新,喝骂道。
“……少与我提那没有人味的畜生!”
“你!……”
孙新听了顾大嫂的话,也是脸色一变,伸手便去拉顾大嫂的胳膊,不过却被自家婆娘一下子甩开了。
“我怎的了!那解珍,解宝偏就是我的兄弟,却不是你们孙家的姑舅兄弟?连那没甚关系的乐和舅,都知道亲情世故,担着干系前来报信!偏偏他在城中,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孙新被顾大嫂一通抢白,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也并非愚钝之人,哪能不清楚自家兄长的性子。
想解家兄弟之事,便是乐和都知晓了,自家兄长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乐和是个聪慧之人,断不会给自己落下什么埋怨。
只是想到兄长平素为人,孙新也只得叹了口气,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