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并不是说欧洲殖民者从齐国人手里连一点抗疟剂都无法搞到。最起码殖民地的总督、高级官员、教区大主教,以及身家巨万的大种植园主还是能通过黑市高价获得一些保命的“神药”。
据悉,每一颗抗疟剂售价高达五十金圆,嗯,大概折合六百五十里弗,而且患病后还必须连续服药四至五道,端的是“命值千金”
不过,最终稿能否保住小命,还要祈祷万能的上帝保佑。
是的,齐国从金鸡纳中萃取提炼的抗疟剂治疗效果不是百分之百,只有百分之六十五到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治愈率。
但即使如此,欧洲人也是趋之如骛,不惜重金求购和囤积。
两天前,关怀谨和梅纳德代表瑞安总督来到法兰西角,当面质问法国人为何要鼓动山里的马龙人袭击齐国移民定居点和种植园,是否想要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是时,那位法国总督一脸的不快,面色阴沉得像乌云一般,除了被齐国使者诘问而显得有些窘迫和恼怒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情人和私生子双双染上了可怕的疟疾。但他手里只有可怜的五颗齐国产的抗疟剂,无法同时保住两个人。
况且,这些宝贵的药品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准备的,委实不舍得就这么“浪费了”。
而其他殖民官员和大种植园主皆声称手中没有此种“神药”,对于总督大人的不幸,只能深表同情。唯有教区大主教表示,教堂里备有少量的金鸡纳树皮,可为总督大人稍稍分忧。
是呀,在热带岛屿,即使手里有多余的抗疟剂,但谁敢保证自己在某个时候不会患病,必须要依赖这些“神药”来保命?
于是,这位路易斯·拉贝里总督便通过自己的事务秘书,婉转地向两位齐国使者表示,希望能以一个合适的价格从他们手中购买几颗抗疟剂,以拯救自己亲密的爱人和孩子。
作为回报,他可以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就马龙人袭击齐国移民定居点和种植园一事,向齐国做出相应的赔偿,并竭力约束镜月湖西侧的法国拓殖移民和种植园主停止边界袭扰行为。
我勒个去!
这不是借机以权谋私嘛!
关怀谨当即顺杆往上爬,提出要与法属圣多明戈签署一份关于双方互不侵犯的地区和约,以此来约束彼此之间的行为,大家都不得妄动刀兵,交相互攻。
白纸黑字一签,那可就不能再像狗皮膏一样骚扰我们瑞安总督区了。
要不然,食言自肥,可别怪我们发飙了。
拉贝里总督犹豫了片刻,随即便应允了齐国人的建议,跟关怀谨签署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和平协议。
管他呢,三年时间,差不多自己任期也届满了,自己拍拍屁股返回巴黎,继任者若是再想打压齐国人,那自然可以不续签该份协议,想怎么折腾都行。
关怀谨对这份短暂的和平协议也非常满意,只要能多拖几年,不再受法国人的挤压和侵扰,瑞安总督区便可腾出更多的精力发展地方民生和增强地方武备,自保的能力便可籍此多增加几分。
出色地完成了这次出访任务,关怀谨整个身心感到无比的轻松,在法兰西角稍事停留两天后,便迫不及待地要返回瑞安港,准备向总督大人邀功请赏。
“我为瑞安带来了三年的和平……”他将目光再次转向车外一侧的街道,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呵,就因为几颗抗疟剂,就圆满地完成了此次出使任务。
“咣当!……”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让陷入美好心情的关怀谨立时向前一栽,一头撞到了对面的车厢壁上。
“该死的,怎么了?……”他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恼怒地探头朝外面张望。
狗日的黑人车夫,怎么驾的马车!
马车前方聚集了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克里奥人(黑白混血),嘴里大声咒骂着什么,似乎在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恨和愤怒,挥舞着手臂,朝马车上的乘客示威。
赶车的黑人车夫小声地劝说着,希望对方让开道路,以便可以将车上的贵客送到码头。
几名总督府派来的士兵,端着火枪,大声呵斥着,准备要驱赶这些醉鬼离开马路,万万不能让车上的齐国人看了笑话。
争吵、滥骂、推搡,使得这处街道变得异常嘈杂。
“砰!”
突然,一名克里奥人从腰间拔出一支燧发短枪,挑衅般地朝马车方向开出一枪。
带队的那名中尉顿时为之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马车。
可千万不要吓着车上的齐国人了!
然而,他的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让他惊骇的景象。
正在马车上探头张望的齐国使者中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