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脑袋，扔掉这些暂时帮不上忙的担忧，对她说道：

“城中三大势力，你认为先从哪一个开始调查比较好？”

苏莫离沉吟一会儿，缓缓说道：

“白佬会主要是那些白皮鬼组成的势力，我认为也是怀疑最重的！”

“你的意思是先从他们身上开始调查？”

她摇摇头，说道：

“我们可以将注意力放在白佬会的身上，但对将军府和佣兵公会也不能轻易放松！”

“没错，在不了解具体全貌之前，不能随便下结论！”

光凭表面现象就轻易做下决定，定下基调，很容易从根本上弄偏调查方向，从而陷入思维误区。

将军府和佣兵公会的势力组成也许嫌疑看起来比白佬会要小很多，但也不代表他们的背后就真的跟沈高林完全没有一丝关系。

我继续问道：

“怎么查？”

“不是说佣兵公会最为宽松吗？不如我们就从佣兵公会开始调查！”

“正合我意！”

我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

第二天清早。

我们两人起了个大早离开了天堂宾馆，往街上走去。

苏莫离玲珑的身形掩映在臃肿的衣袍下，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

在拉托米亚，没有任何法律。

这既是那个男人给我们的忠告，也是我们两人的切身体会。

在拉托米亚，只要不是当街掏枪杀人，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理会。

我和苏莫离才走过两条街道，就见到两对宿醉的流浪汉掐在一起，还有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捅死了一个女人。

这些血淋淋惨状就这么发生在我们面前，属实让我们感受到了从文明社会走进蛮荒时代的错觉。

更荒诞的是，在街头巷尾，一些少有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中，不时传来让人呼吸沉重的呻吟声。

他们旁若无人的肆意宣泄，紧紧抱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目光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很少有抢劫的，也很少有枪声。

听说是三大势力为了便于管理，在城市中禁止发生枪械冲突。

一旦发生枪火冲突，负责城市安全的守卫会立刻赶到。

无论对错，双方都会一并枪决。

野蛮而霸道！

拉托米亚的守卫隶属于三大势力，无论是白佬会，佣兵公会，又或者是将军府。

他们的共同利益是城市的稳定和繁荣，这是他们的唯一需要，也是唯一要求。

其它事情，他们并不掺和。

从女服务生口中听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感到有些稀奇。

只是略一思索，便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奥妙。

如果说拉托米亚是一个大大的牧场，那三大势力无疑就是牧场中的牧羊人。

牧羊人并不在意羊群中会发生什么，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他们要保证的就是“羊圈”的稳定性，也唯有这样才能毫无顾忌、可持续地产出羊毛、羊皮、羊奶。

三大势力同样“吃人”，只是他们的方式比较优雅，比较隐蔽，但只要略一思量，同样无法掩盖其中血淋淋的真相。

我和苏莫离穿过几条街，走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里略微有些阴沉，但却没有见到先前见过的醉汉和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