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是刚才那个狱警的声音。
紧接着,门下的铁板被打开。
橘黄色的灯光照进来。
那光不强,对我来说却很刺眼。
在灯光的包裹下,一个餐盘被推了进来。
一瓶水。
瓶子很旧,里面装的显然是自来水。
一碗有些发黑的米饭,上面盘着一条青菜。
我伸手把餐盘拉了进来,开口问道: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狱警没有回答,关上铁板,锁上走了。
禁闭室再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我摸索着餐盘,端起那一碗米饭。
碗是那种一次性的塑料碗。
刚送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霉味和米饭馊掉的味道。
不过这种味道比起这小黑屋里的屎尿味,已经算是很友好了。
“我是一只蟑螂,没什么不能吃的。”
我提醒着自己,抓起那发霉馊掉的米饭就往嘴里塞。
我狼吞虎咽的吃掉了碗里的东西,又咕噜咕噜的把那一瓶自来水灌进嘴里。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身体。
又接着打坐。
接着冥想。
接着给自己洗脑。
告诉自己,我是一只阴沟角落里的蟑螂。
坚强的蟑螂。
接下来,我每天都放空自己,暗示自己。
禁闭室里每天只有一餐。
这点食物,不足以我再去浪费其他的能量。
五天过去了,我彻底变得心如止水,不再和那个狱警说话。
十五天之后,狱警主动和我说话,我有回应,但他只是想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把那些馊掉的发霉的米饭留下了一点点。
二十天后,我不再回答狱警的话,狱警依旧每天送餐。
二十五天后,我不再着急去接他的餐食,等他走了,我再开始吃饭。
也就是在这一天,外面也多了一个声音。
他的声音没有内容。
一开口就是大喊大叫。
惨叫,怒吼,大骂……
却没有任何内容,八成是个哑巴。
要么就有精神问题。
庆幸的是,这声音并不是秦凡的。
二十八天后,我没有再去接狱警的餐食,而是用之前积累下来的米饭充饥,水我也只是小小的呡了一口。
第二十九天,狱警发现昨天的饭我没吃,大叫了我好几声,我没有理会他,开始装死。
但那狱警很谨慎,并没有打开牢门。
第三十天深夜,狱警再次来送餐。
我靠坐在墙角,眯着眼睛,看着他用一个手电照了进来。
他并没有把手电照到我身上来,而是数了数我没动的那两个餐盘。
然后再推进来一个餐盘,最后锁上铁板走了。
我心里清楚,这人是为了确保我已经死了。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样极其恶劣的环境下,早就死了。
他却还是如此谨慎。
每次狱警进来的时候,那个暴躁的声音就会响起。
虽然他的声音越来越绝望,但经过六天的折腾,只要外面的门一关,他也就不再喊叫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多挨一天。
第三十一天,狱警依旧重复着昨天的操作。
他并没有如我所想打开门。
而我最后的一线生机,就是他能打开这道铁门。
我依旧坚持着,再一再二不再三。
他明天一定会进来给我‘收尸’。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心如止水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