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如今看起来却如邻家爷爷一般亲善,笑眯眯地把鱼杆收了起来,似乎无意地问道:“崔安的人可找你了?”
“找了。”徐天赐应了一声,接着不解地问道:“老祖,你让我把沈煜的名字给透露出去,是不是有些不仗义呀?”
“仗义?”徐俌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那你觉得老祖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沈煜手里的证据拿过来,然后依律问罪,这件案子肯定是上达天听的,到时候万岁爷一定会夸奖老祖的。”
“呵呵,然后呢?”徐俌继续问道。
“然后?”徐天赐眨了眨眼睛,不解道:“然后还有什么?”
“对呀,若是什么都没有,老夫用得着得罪这么一号大人物吗?”
徐天赐似乎有些明白,喃喃道:“老祖的意思是,就算这件案子真的破了,恐怕咱们也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呵呵,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徐俌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显然,徐天赐的话已经说到了点子上。
见老祖心情不错,徐天赐大胆道:“老祖的话我明白,反正咱们徐家已经是世袭魏国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没有这件案子都一样,若是真的把这件案子捅上天,反倒怕万岁为难,可是……这件案子就这么全都压到沈煜的肩上,会不会把他给压垮了?”
“你懂什么。”徐俌摇了摇头,轻声道:“想看懂一个人不光是要看顺境他的表现,阿谀奉承谁不会?讨好卖乖谁不行?关键是要看他在逆境中能够爆发出什么样的能耐来,若是沈煜真的能撑过这一回,相信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到时候你一定要及时将他笼络住,会帮上你大忙的。”
徐天赐顿时大喜,刚要点头,突然纠结道:“可是,万一他失败了呢?”
“呵呵,应天府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这俨然是把沈煜当成一枚弃子,徐天赐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又陪了老祖一会,自己便知趣的离开了,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心里不由替沈煜担心起来。
一个是普通人,另一个却是权势滔天的南京守备太监,这一场战争似乎从一开始沈煜就输了个干净,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才能扳回来。
就在崔安的人在城中大面积搜巡沈煜的时候,此时的沈煜却乖乖地坐在大报恩寺的饭堂,只是一碗普通的糙米饭自己也吃得依旧香甜。
吃完后,自己把碗洗好,又放回到原位,出了饭堂时,自己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看离天黑也没多长时间,自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忙碌了整整一天,除了打听到一个沈煜的名字之外,侯三居然一无所获。
沈煜的住处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而且看样子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显然沈煜是没有回来。
这么一来,想在诺大的应天府找到沈煜,绝非容易的事情。
而公公给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一到……
就在这时,迎面突然走过来一个流浪汉,唯唯诺诺地看着侯三,突然一伸手把一张纸递到他面前:“喏,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