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鹰说。
娄啸沉着眉头,一脸的阴柔和不高兴,“先前驻军留在同梓县,以为朝廷是要先对流沙河对手,大哥你这才让我去流沙河帮忙,没想到朝廷这帮人举止难捉摸,转头又把驻军叫进了万明县。老耿哥也催小弟我回来,问问大哥你是怎么想的,咱们与流沙河同气连枝,驻军真要攻打镜儿山,流沙河绝不会袖手旁观。”
大鹰并未因为娄啸的话感到松懈,而是眉头越皱越紧,“朝廷派驻军来,说明是真的容不下咱们了,大唐这么大,朝廷的驻军数不胜数,就凭咱们镜儿山这点力量,又能够抵御多久呢?”
大鹰语声一落,所有人都沉默了,殷管事脸上也表现出几分不虞来,“不是属下多嘴,咱们镜儿山原本行事低调,若非流沙河的几位当家行事太过鲁莽,也不会吸引朝廷的注意。更甚者,明明是流沙河做得更过份些,朝廷先处置的对象居然是咱们镜儿山,属下委实有些想不通。”
殷管事这话明显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在里面,但大鹰和娄啸都碍于与流沙河的兄弟情义没有执意在此事上纠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如今的关键是朝廷的驻军已经在万明县了,离咱们镜儿山不过百十来里地,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大军压境,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个难关吧。”
娄啸说完看向坐在上首的大鹰,“大哥,如果要向流沙河那边求助,消息立即就得送出去,否则迟会生变。”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大鹰,大鹰现在倍感压力。“朝廷已经不打算放过镜儿山了,流沙河也不可能保得住,届时……。”
余下的话大鹰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镜儿山被攻,流沙河被攻也只是时间问题,要是镜儿山一旦落败,流沙河会舍己救人吗?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匪徒,一旦踏上这条道,全都是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死来明日去的觉悟。但谁不贪生呢?
“不论如何,我还是先给老耿哥他们去个消息吧。”
娄啸边起身边朝大鹰说。
看着娄啸往外去,殷管事也匆忙跟了出去,他阔步追上娄啸,“二当家,属下怎么觉得这大当家有些畏惧朝廷的驻军啊?”
娄啸边回头瞥了他一眼,边往前走,说:“你也是山里的老人了,什么时候我大哥想什么要轮到你来负责?”
殷管事被怼,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直言道:“事关镜儿山的存亡,大当家于属下又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不希望镜儿山和大当家出事。”
“你既然还惦念着我大哥对你的恩情,你就安静些吧,别什么事都瞎掺和。”
白了他一眼,娄啸快步朝前走去。
殷管事脸色极为难看的瞪着娄啸离去的背影,当初他是个亡命天涯的朝廷通辑犯,在受到追击命悬一线时大当家救了他的性命。他对大当家充满感恩,只要是大当家吩咐的事,没有一桩一件是他办不来的。如此尽心尽力的辅佐大当家,大当家也当他如手足兄弟,更有意拉他入伙,当镜儿山的二当家。可就是这相娄啸从中作梗,一直和他不对付,事情就一直耽搁下来,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只是个管事。
殷管事心里很不平衡,泄气,愤怒,眼看着镜儿山在他的打理下蒸蒸日上,没想到流沙河那几个蠢货不知收敛惹得朝廷侧目,终是把朝廷钦差和驻军给引到了瓜州。原是想着朝廷的驻军停在同梓县,那肯定是先对流沙河动手,他们镜儿山还可以观望观望。如今到好,竟是要拿他辛苦打理的镜儿山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