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娘这样说,海珍略略松了口气。
“我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心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海珍拉着黄夫人的手说,“阿娘,那于家人异想天开,要是达不到目的只怕不会罢休。今日这麻烦能这样解,那往后呢?”
“放心,你婆母和你夫君自会有打算,用不着你出面周旋。”
觉得阿娘说得很有道理,海珍微微点头,“婆母说要让那个谢姑娘学规矩,也不知那嬷嬷将她安排在哪里学规矩去了?”
珠珠摇摇头,“那条小廊去的地方多了,一时间奴婢也分辩不出来,不过离咱们院子远得很就是了。”
“这么说来,你婆母怕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个谢姑娘想见你夫君,只怕没那么容易。”
黄夫人笑道。
因着于家人到国丈府来折腾了一趟,耽搁了好些进宫的时辰,等杨氏坐着马车往宫里去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苏瑜稳稳地靠在绣海棠花长迎枕上,盯着蝶依和雪娇一样一样将东西从箱笼里取出来,采玉在一旁清点造册。
“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府里攒得也不容易,怎么好拿进宫来?”
宫里什么稀罕物没有?苏瑜也不是嫌弃,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一旦露了脸,怕有心人给国丈府制造关口。
杨氏很是会意皇后娘娘的意思,笑道:“娘娘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大老爷没事就去坊间淘的,说是想着两个小外甥定然喜欢,这才吩咐臣妇带进宫来。”
聪明人说话最是简单不过,苏瑜也不再提什么,随意与杨氏闲话家常,“不是说晌午前就能进宫的么,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提到这事,杨氏便忍不住发起牢骚来,“还不是梵哥儿的惹的麻烦,他一进宫当值,梵哥儿媳妇又还在月子里,便只能我这个做阿娘的替他挡灾挡难了。”
挡灾挡难?
这么严重?
苏瑜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于家人知道梵弟异姓之事,上门来闹了。”
杨氏无奈的摆了摆手,“不仅来闹,而且还找好了对策。”
对策?什么对策?苏瑜好奇的看着杨氏,听着她的下文。
“于家人已经预判到轩哥儿异姓这事有可能是梵哥儿的主意,就打着他阿爹这一脉不能绝户为由,硬是要给梵哥儿屋里塞进一个妾,美其名是既然轩哥儿之事已定,那就得找其他的办法让梵哥儿他阿爹这一脉有个后。那葛老太太也说得好听,只要这个妾生下孩子姓于,她就不管梵哥儿媳妇再生下孩子姓什么。”
这于家人还有这脑子呢,苏瑜心里倒生出几分佩服来,“于家人能拿这个主意,想来对轩哥儿异姓之事儿定是细细推敲过的,否则进京来了也不会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杨氏深以为然,“这一家子的奸滑,可惜了了,梵哥儿他阿爹竟是半分也没学到。”
“如此一来,于家人送来的姑娘算是留下了?”
蝶依不知几时出去了,再时来时,手里拿着一盘冒着热气又香甜的果子。她捧到苏瑜面前,苏瑜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度适中,很适合她如今的口味。
“为了能早些把于家人打发走,只能暂时留下了,后续要怎么处置,就看今日梵哥儿回府后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