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风拂窗入内,寝殿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映在慕贵妃的笑容上,看起来诡异至极。
与此同时夏夙回到她的寝殿,散了殿中宫婢,她呆呆的坐在床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眼泪默默的流了一脸。
一抹藏青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垂地帐幔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单手负后,一步一步走到夏夙面前。
光影里他的侧廓纤细却不阴柔,眼眸犹如浩瀚的星辰般慑人心魄,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得夏夙十分委屈,眼泪涌得更汹了,她不想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落到他眼里,可就是止不住。
“大唐太子好本事,燕宫的侍卫竟形同虚设,任你进出。”
宣衍觉得夏夙的泪光太愰眼,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你真的决定要嫁到陈国去?那个六王子的权势难道比本殿还高?”
他都听到了?真是难为他现在才现身。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来燕国的目的是找我退婚的,既然要退婚,我嫁与谁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是没什么干系,只是他觉得夏夙真是蠢得可怜,偏偏这份可怜让他心中生出些许不舍来。
“若是有朝一日公主发现自己被最亲近的人算计,会如何?”
“你还在编排
连赫说说,我告诉你,我已经见过连赫叔叔了,他是真心待我的。”
宣衍边摇头边扶额,起身站到夏夙面前,缓缓低头靠近她的脸笑道:“的确太蠢了,怎堪大唐未来皇后的尊仪?”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先是让夏夙心绪一滞,几乎连呼吸都忘了,等到他羞辱完自己再回神,人已经从寝殿里消失了。
这个混蛋,专程跑到宫里来羞辱她,欺人太甚。
次日,慕贵妃在寝殿里坐立不安,一直等着崇王子被放出狱的消息,幸得夏夙不在,否则她此刻焦虑的样子肯定会露馅儿。
半晌午时终于来了消息,崇王子出狱了,派来人传话,先回去沐浴更衣,再进宫向她请安。
慕贵妃心里的大石头落定,连着喝了好几杯茶。
午后崇王子进宫了,跪在慕贵妃面前磕了头。慕贵妃遣散了殿中的宫婢,让心腹在门口守着。
她亲自扶起崇王子,眼里泛着激动的泪花,“总算是出来了,你怎么清瘦成这样,莫不是夏敬荣对你用了手段。”
崇王子紧了紧慕贵妃的手,脸色沉得可怕,“母妃,玺印不见了,父王的玺印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慕贵妃听得心惊肉跳,“怎么会……哦……怪不得夏敬荣要搜宫,原来是找玺印。”
“原来他还搜了宫。”崇王子冷笑一声,“在狱中他也逼我问玺印的下落,父王先前一直宠幸我,他肯定怀疑父王有所准备把玺
印给我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留着我的性命。今日放我出狱,我糊里糊涂,怎的就轻易放我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