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屠修他们走后,澄机真人摇了摇头道:“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威慑力,他们一个个虽然戴着面具,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全都充满了恐惧。”
冷罡嘻嘻一笑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我们金乌卫的家法、”
“什么样的家法比死还恐怖?他们自杀不就得了吗?或者说互相杀戮一下。”
冷罡摇头道:“老头啊,没您想的那么简单,每一个金乌在成为死士之前,都被摄魂术洗了脑,既不能自杀,也不能手足残杀,就像我师姑当年似的,患了不治之症也没法自我了断。只要脑子里有这想法便会浑身瘫软,剧痛无比,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法执行者去找执行家法,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轻的惩罚了。”
“这么神奇?”
冷罡点了点头,指向自己道:“我也不例外,那摄魂术我没学过,据说现在只有几个人会,我曾经请盛志师父教过我,但盛志师父说在没有得到皇上允许之前,他是不会传授的,怕......怕我年轻,万一解了金乌们的这个术,便是对皇上的不负责。”
澄机叹气道:“这个组织真可怕,难怪皇上有恃无恐,正是因为有你们在,各地的封疆大吏,朝中的重臣权贵才不敢贸贸然的反叛。”
冷罡微笑道:“我不知道什么对与错,因为我们金乌是从来不需要判断是非的,只要是威胁到皇上,就必须铲除。”
“这样打打杀杀的生活你要过一辈子?”
冷罡点头道:“我喜欢杀戮,反正杀一个人要下地狱,杀一百、一万个人也同样是下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澄机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始终好奇,你们做金乌死士的为什么会对晋王那么忠诚?现如今又为何会对皇上那么忠诚。除了被摄魂术洗脑了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冷罡思索了片刻,回道:“真人,怎么说呢,其实我们这些金乌早就是死人了,现在不过是再次为人而已,另外每一个人身上都曾经背负着无法报复的血海深仇。只有投入到金乌门下,才有能力或有势力去报仇,代价吗......就是永远忠诚于主子,以前是晋王爷,现在是皇上。”
澄机一怔,问道:“你也有血海深仇?不像,我看你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又怎会是有血海深仇之人。”
冷罡无奈的摇摇头道:“五岁的时候,我娘亲为了让我有口吃的,去地主家门口与狗争吃的,因为打了狗一棍子,结果被地主的管家活活的打死了。您说,这个仇算是血海深仇吗?”
“算。”
冷罡点头道:“是啊,那一天我躺在娘亲的怀里,差点被大雪冻死。直到一个搜罗孩子的金乌碰到了我,给我吃的,给我住的,又......又找女仵作清理了娘亲身上的伤口和血渍,风风光光的葬了她。若是让我自己掏钱买那块墓地......恐怕我种一辈子的地,也都没法买得起。此等恩情算不算是再造之恩?”
“算。”澄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金乌死士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杀戮的,只是乱世让他们失去了安全感,一旦有人给了他们这种安全感,便会成为他们报答的对象,这和一条忠诚的狗又何其相似。
“所以......老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出家为道人的原因了,我只属于皇上一人,不奉三清,不奉尊长。您呢,愿意教就教我些内功心法,不愿意教呢,我绝不低三下四的哀求。”
“有趣,有趣。你越这么说我便越要教你,来跟着我学。”
澄机也是一个老小孩,他从骨子里来说和冷罡一样玩世不恭,对世俗的礼貌又极为厌恶,想要把三清观的内功心法传给冷罡,一是与他投缘,二是着实喜欢这孩子,所以就毫无保留的对他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