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内紧张的气氛围绕在每个人的周遭,而这气氛竟源自于“搬家。”
元功今天破天荒的给每一个大臣都赐了座,还在每个座位前面摆上了茶几,上面放满了点心及茶水,而他自己也同样的坐在丹墀之下,与众大臣共同讨论事情。
“朕已经把议题抛出来了,至于搬不搬家,朕还没做好打算,想听听的大家的意见,所以,诸位一起议一议吧,言者无罪。”
大臣们如同萧裕所料,天然的分成了两派,一派主迁,一派主留。主迁的大多数是新的权贵,且品级不高,他们在上京城既无地产,也无祖坟,迁到南京去,气候暖和且可以有自己的田产,这是两全其美的事,自然主动赞成迁都。而另一派主留的理由和他们正好相反,祖宗留下了大量的田产,加上这些年的巧取豪夺,每一位都是拥有千亩良田的大地主,谁会放着这么好的黑土,去前往气候炎热的新都。
“陛下。”老臣尚书右丞元思恭率先站了出来,说道:“臣不主张迁都,上都之地,乃我国旺气之所在,也是其根本,怎能随便弃之?想康宗、太祖、太宗皆靠此地而建国,若是轻易迁走,岂不是毁祖宗基业于一旦?”
户部尚书刘勋是元功的铁杆小迷弟,一听到元思恭这么说,赶忙抱拳说道:“右丞谬矣,上京城僻在一隅,又处极北之地,各地官员进京述职,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就连赶考的举子们都要提前半年出行,实在是不便的很。而南京则处于我北野正中心的位置,又有居庸、古北、松亭、榆林等关,东西千里,山峻相连,近在都畿,易于据守,且南京地广土坚,人物蕃息,乃礼义聚义之所,本朝与东丹不同,东丹的基业根本在山北,而我本朝皇业根本在山南,所以去往南京才是最佳的选择。”
“胡说!”元思恭反驳道:“你一个夏民当然希望迁徙到离南诏更近的地方,地方远就早走几天,难道迁到南京就不远了吗?到时候皇上祭祖拜陵岂不是非常不便?”
刘勋噗哧一笑:“右丞啊,您看,您这不是侧面说明了不便吗?皇上拜祭祖先都不便,更何况那些士子们考取功名了,从我北野最西边的陕州到上京城,不知道您走没走过,我是真走过,上一次去陕州赈灾,好家伙,来来回回整半年时间,赈灾却只用了十天,其他的时间都用在路上了。”
兵部侍郎马林赶忙反驳道:“臣也不主张迁都,我北野边境居住了大量东丹遗民,万一迁都到了南京,便让他们有机可乘,真的组织起来造反,那调兵都来不及。”
早就谋算好的萧玉,此时清了清嗓子道:“马侍郎,那我倒是想问一句了,如果陕州有兵变或与肇夏开战的话,您从上京城调兵需要多久?”
马林一怔,随即说道:“走驿道的话,需要半月之期。”
萧玉一笑:“哈!半个月?谁不知道兵贵神速,战争打起来你要等半个月才知道信,再用半个月送达调兵命令,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仗都要打完了,还神速什么?说不好听的,即便赢了战争,那皇上得知大捷的消息也会慢上许久,岂不是儿戏了些?”
话音未落,两派马上又进行了一番唇枪舌辩,甚至到最后有人说话重了些,差点打起来。
元功始终闭口不言,看着两派争斗,许久后见时机差不多了,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瞬间让大殿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