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秉德似乎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也端起酒来喝了下去,说道:“对!此前我们还满心期待留下胙王或皖王继承大统,现在他倒是把事做到绝处,所有有继统资格的人都给杀干净了。为了自保,咱们必须统一意见,不能任他鱼肉!”
在座所有的人都纷纷点头称是,唯独元功心有旁骛。
唐辩看他不表态,慌忙问道:“舅子,怎么?你还对他抱有幻想?”
元功微微摇头道:“我劝诸位还是要慎重一些,在没有更适合的继统人选之前,最好别露声色,而且......虽然元亶有可能再次沉沦,也有可能发生意外,但不是还有一个称过制的妖后吗?”
唐辩脸色一青,恨恨的说道:“哼!要我说,就该学当年辽王和老梁王那样,发动一场兵变,血洗皇宫,到时候连妖后一起杀了,反倒干净!”
元功反问道:“你有兵权吗?当年我父亲手握禁军三万,四叔掌管都元帅府,也有八千郊兵,太宗老迈,子嗣又多是未上过战场还没有兵权之人。这才有了宫变之事。可你看看现在呢?枢密院、都元帅府、兵部,没有元亶的手谕,三家合在一起也不能调动五十人以上的禁卫。若是从外地调兵回来,没行军一百里地就会被沿途的各节度使按下。你们空有想法就是痴人说梦,所以还要从长计议。”
乌黛道:“那毒杀呢?或者用你手上的金乌死士强攻?刺杀?”
元功又摇了摇头:“自从逍遥丸的事之后,元亶每次吃东西之前都有人试毒,他宁愿多等一会吃冷食,也不想被人毒死。至于我的金乌死士......殿前都点检司虽然解散了,但禁卫军却不是吃素的,里面既有夜枭余孽,也有殿前都点检司的残余部众,各个武功不凡,真要是打起来,还没接近寝宫,恐怕就全军覆没了,像这种赔钱的买卖,我梁王府是不会做的。”
唐辩急道:“这也不行,那些不行,难道真的要我们洗干净脖子,引颈待宰吗?”
元功冷冷的看向唐辩道:“你觉得元亶驾崩了,这皇位还能轮到你们唐家吗?”
唐辩一怔:“当然不会。”
“那你急什么?就算死也是我们这些次一级的有继承资格的人先死,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这一反问让众人反倒吃下了定心丸,回头想想,也确实如此,元亶要杀也是先杀他们这批庶出的兄弟们,然后才是大臣们。
元功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算不算一党?”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纷纷点下了头。
“好,既然我们结成一党,做事就要有个章程。首先要在宫里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内侍做策应,这个人我想选梁珫。”
“梁珫?”元秉德惊讶的说道:“他从小就侍候元亶,两人形影不离,又怎么会背叛他?”
元功轻哼一声道:“他不反,是因为还没到时机,我们逼他反,他不会不同意的。其次我们要在等一个机会,让元亶除掉裴满,这个机会我来做局,如果我死了,也要拉裴满做垫背的,到时候你们再上,就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