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国家法律最高的审判机构,从古至今都代表着庄严,若是普通犯罪,通常在县衙、府衙就已经完成了审结,能送到大理寺复审的案件,多数是死刑及以上的判决。但是有一种案件却需要大理寺直接介入,那就是中枢要员犯罪,地方官是没有权力判处的。元思,北野帝国卫戍部队的首领,官居殿前都点检,此刻却在大理寺的正堂内,等待着审判他的人。
大约一刻钟过后,萧裕左胳膊夹着卷宗,右手持着一把宜兴紫砂壶,踩着四方步走上了大堂。
元思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轻哼道:“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审本官?”
萧裕并不在乎,将卷宗放到书案上后,“滋溜”一声喝了口茶,随即说道:“你认得我?”
元思将头别向一侧:“萧裕,萧遥折,南京人氏,官居北京留守同知,梁王元功的头号走狗!”
“呦呦呦,真没想到,我还有这雅号。不愧是夜枭之后最大的情报机构,打听的这么详细。诶?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了,你既然说我是梁王的头号走狗,可曾查处过我作恶的事实?哪怕是听过一件关于我作恶的事也行,给我讲讲呗?”
元思回道:“你为官期间遇灾开仓放粮,修河道、清淤塞,整肃官场更是一把好手,无论在哪安身立命都有无数百姓称赞,想要抓你的把柄还真难。”
萧裕哈哈一笑:“你看你看,你都说我是清官好官了,怎地就变成了梁王的头号走狗了。”
“哼,那些不过是你的表象罢了,说到底你和那元功一样,都是急功近利的小人,背地里却阴鸷的很,我元思能有今天,你敢说与元功的陷害无关?”
萧裕又“滋溜”一声饮了一口茶道:“元思啊,你呢,性子太直,又分不清主次,在官场上不会站队,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所谓今天的下场。我们家王爷给了你好几次机会,你却都选择了错误的答案,即如此,留着你就是祸害,所以顺带手的将你除掉,不冤吧?”
“机会?”
“是啊,而且不止一次哦!比如和唐辩、乌黛爬山那次,他那么谨慎的人,又怎会当着别人的面说‘舍我其谁’那四个字,既然说出来了,自然是有逃脱追究的法子,你以为拿到了众大臣谋反的证据,殊不知早就掉进了我们王爷设好的圈套里。那个监听的聋人叫杜成山,上京五道河人,十七岁入殿前都点检司做暗客,一共立下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功劳。对不?”
“你......你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萧裕“噗哧”一笑:“金乌死士可不仅仅是一群莽夫,更是深入敌营的优秀暗客,你们殿前都点检司的七千三百二十四名近卫、暗客悉数在梁王府设有档案,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的,比如你在东城李霖巷养了三房小妾,生了七个私生子的事,全都记录在案的。”
元思臣弟懵住了,气息也变的沉重起来,半晌后说道:“也就是说,那天他对唐辩说的话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难道他就不怕皇上追究吗?”
萧裕道:“人性,这两个自己你永远不会理解。而我们王爷却将它抓的刚刚好,皇上自从重新回到皇帝宝座后,想要树立自己新的形象,若是一次性将朝中所倚重的能臣们都杀了,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北野覆国在即,他可没那么傻,所以顶多是小惩大戒。另外,皇上非常自负,他根本没把这帮犯上作乱的人放在眼里,即便我们家王爷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也不过是玩笑一般,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处理掉一个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能臣呢。”
“那......那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