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惊蛰,各地的奏章雪片似的涌向了京城。
养心殿内,三公三师、尚书令、都元帅府、左右丞相、枢密使、大理寺卿、御史台、宣抚司、司农司的各个最高长官全部满面愁容的聚集在一处,等待皇帝陛下的临朝。
“尚书令大人。”太尉元宫低声问道:“皇上今天还能朝见吗?咱们在这可等了一个时辰了。”
元淮正闭目养神,已经全白的胡须微微一动:“急什么,天塌了有大个的顶着,静观其变就是了。老夫手上压了几百件事务需要陛下用玺,不也在这等着呢吗?”
元宫轻叹一声,嘀咕道:“这算什么事啊,早知道他不上朝,还不如在家躲在锦被底下搂着小妾舒坦呢。”
元淮眉头一皱:“你若是想死别连累我,我也不想听你这虎狼之词。”
就在此时,梁珫手持拂尘走上殿来高唱:“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十名北野中枢最高官员全都跪了下来。
元亶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晃晃悠悠的走上丹墀,一屁股坐到皇位之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有本就赶紧启奏吧,朕有些乏。”
“陛下。”司农司大司农魏先志手持笏板出班奏道:“时值春耕,各地州府来报,全国可用耕地农具不足三成,因去年欠收,就连种子也不过往年的四成左右,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今年北野将会......将会减少赋税。”
“减少赋税?”元亶眉头一挑:“魏卿莫不是在和朕开玩笑吧?”
魏先志一怔,赶忙跪倒道:“陛下,臣不敢,臣如实禀奏。”
“那减少赋税多少呢?”
魏先志看了一眼身旁的户部尚书刘贤,前任户部尚书景博侯元翼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这才梳理出个模样,便又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春灾。他赶忙出班道:“禀陛下,户部经过初步估算,若是粮食欠收的情况下,今年的赋税最少减四成,最多将会减......减七成。”
“什么?”元亶一惊,脑子里飞速的运转起来,半晌后说道:“那就是八百万贯到一千四百万贯?”
刘贤点头道:“陛下圣明。”
此时兵部尚书杨浦也站了出来道:“陛下,若是这般年景,那我们北野的军需粮饷也会受到影响,臣担心室韦、南诏以及肇夏会因此来攻,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