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萧裕,元功一路向南,很快便来到了故地中京。因为此次是微服私访,加上不想惊动官府,所以直接住进了自己赐给萧裕那套在中京的宅子内。
“你就这样出来,也不告诉王妃一声,估计府里的人都会发蒙的。”南樾大伤未愈,元功为了安全起见将樽雨带了出来。刚一落好脚,樽雨便收拾行李便抱怨着。
元功手持一卷古书,看了一眼道:“我已经命人给阿城留了口信,如妃和宸妃却不知道,这样也是为了安全,不走漏风声。”
樽雨将折好的衣服收进柜子里,说道:“上京城容不下你,还不如搬到这中京来,起码能看到你像这般轻松愉悦。”
说着,她走向元功,给他揉起了肩膀。
元功摸了摸她的小手道:“若是太平在哪都太平,若是危险就算躲到天边去一样会被揪出来处死,我啊,不过是想出来躲躲清闲罢了。”
樽雨轻叹一声:“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个富家翁不好吗?人生不过就那么几十年,又何必争来争去呢,每日提心吊胆的,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哈。”元功一把将书合上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咱们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有多少次我想放弃霸业,可元亶会让我消停?他那疯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发作,到时候想做富家翁也不能啊。”
“都是借口,是你自己想做皇帝罢了,怪他作甚。”
元功有些不悦,凝视着她道:“樽雨,今天你是怎么了,净说些顶心顶肺的话。”
“我......”樽雨突然眼角一红,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我一来到中京,就......就想起了济成。如果不是你一心争夺皇位,他......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元功眼睛突然闪烁出一丝恨意,猛的站起身来道:“你是在怪我?”
樽雨从未见元功这般对自己,那眼神满是冰霜,不由得有些胆怯,低声道:“我就是想儿子了。”
从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了两年多,故地重游时想到此处是其陨落之地,樽雨岂能不心痛。
做为父亲,济成是他的第一个子嗣,他同样伤心难过,但政治就是这样残酷,任何相关的人都可能在下一秒离去,元功早就适应了这种生离死别。
“樽雨,我是济成的父亲,对于他的死,我同样难过。如果你受不了中京,那就先回上京去吧,我的安全不用你管,免得你触景伤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
樽雨刚想要辩解,元功已经甩身离去,望着他那冷酷的背影,樽雨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她眼里,元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爽朗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权欲,就连当年的风流倜傥也都难寻踪影。
出了宅子,元功喝退了几名想要跟着的金乌死士,独自一人骑着一匹寻常棕马向中京城跑去。
进了城后,他将马托付在东城门的祥和驿站内,步行去到了最繁华的城隍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