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要进军的前一天,各营各寨的士兵都在磨刀霍霍,将武器和箭簇打磨的锃亮。
一个神秘人被守城的士兵带到了元功的帐前,士兵高叫道:“禀元帅,有故人求见。”
元功刚刚起床,正吃着早饭,一听此言,赶忙让南樾出去见见。南樾赶忙将来人从上到下的搜了身,随即问明来由后,便带了进来。
“主子,不是什么故人,而是三韩李成宰派来的使者。”
“三韩使者?”元功皱起眉头看向那人。
“小的范成大,参见梁王大元帅殿下。”这人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地,并且恭顺的给元功磕了几个头。
“哼,你是以身份来见本帅?”元功问道。
范成大微微抬起头来,说道:“密使,小的是新任三韩王的私人密使,不代表国家,只代表大王。”
“三韩王?”元功轻蔑的一笑,说道:“三韩是我北野的属国,在没有得到宗主国的敕封之前,他李成宰敢自封为王?好大的胆子啊。”
范成大闻听此言,非但不慌,反倒挺起了身子:“殿下,能容在下说两句吗?”
“说吧。”
范成大微微一笑:“谢殿下,其实小的来见殿下也正是为此事而来。我三韩前任国王荒淫无道,弄的民声鼎沸,人心惶惶,朝中大臣早就有废立之心。然而我们新的三韩王却不同,他与前国王乃是一奶同胞,睿智、大度,尤其是对北野的态度,那是一万个尊重。如果殿下能够说服北野皇后对我王敕封的话,那既可以不动兵戈,又可以得到三韩的重新臣服,还可以”他说着,从袖子掏出一沓银票来,恭敬的递给了南樾,续道:“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岂不是一举三得。”
南樾将银票交给了元功,他随意的翻了翻,发现这银票每一张都是万两面额,共计五十张,且是北野上京城德盛票号出具的本票,在北野全境几十个州府内都可以通存通兑。
元功冷冷的将银票甩了回去,说道:“这李成宰还挺大方的,不过这区区五十万两白银就想打发了本帅?”
范成大一怔:“殿下三思,南诏每年向北野缴纳岁币也不过是五十万两,这已经是我三韩能拿出的价值最高的诚意了。”
“最大诚意?不还不够,差得多呢。”
范成大不解,赶忙问道:“请殿下示下。”
元功压低了声音道:“钱财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若想要,富可敌国的财物都能拿到,所以我说李成宰没有诚意,因为他没想出我想要什么。”
范成大似有所悟:“那小的大胆的猜一下,猜错了您也别见怪。殿下想要的是不是我王对您的忠心?小的是说,对您而不是对北野的忠心?”
元功哈哈大笑起来,指向范成大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主子能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谋士,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
范成大借机说道:“殿下谬赞了,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八品小吏而已,既然殿下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不知可否具体说明,小的好回去向我王复命?”
元功想了想,随即说道:“第一,告诉李成宰,放弃所有军民抵抗;第二,向我北野朝廷交了降表,同时盟誓尊我大皇帝为主上;第三,交出王世子到北野上京城去做质子;第四,我北野军会驻扎到平城去,直到北野朝廷发来圣旨,敕封李成宰为三韩王才会撤军;第五,在平城修建馆阁,用来给我北野常驻官员当官邸;第六,每年缴纳岁币十万两,绢十万匹,每逢天清洁、万寿节、颁金节等重要节日,遣使来贺。”
范成大一一记下,但马上明白这些依然是北野的要求,而元功的自身条件并没有开出,于是追问道:“殿下个人的条件是”
元功呵呵一笑:“我的条件就不用记录在案了,印在你脑子里便可。”
“是。”
“在本王需要的时候,李成宰要义无反顾的派兵支持!”
范成大一惊,心里暗道:“需要派兵支持,莫非他也要反?”
元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没有,小的在想要不要每年在给上国进献些韩参、鹿茸、貂皮什么的。”范成大吓的赶忙擦了擦汗,没敢接元功的话题。
“行吧,你知道便是了。如果没遗漏什么,便回去复命,限你十日内将李成宰的世子带到本王的军营来,本王会带着他一同去往平城,小住几日。至于接待工作,让他看着办吧。”
“是!小的明白。”范成大赶忙退着身子向帐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帐之时,元功却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回去告诉李成宰,让他封你为正二品,位列文班之首,本王驻扎三韩期间的所有事务都由你来负责。”
范成大一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谢王爷垂青!谢王爷!”
在三韩,因为是附属国,所以就连国王也不过是正一品亲王,而正二品已经是三韩仅次于国王的文臣最高品阶,相当于丞相之职。现在元功给了范成大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他又怎能不感恩戴德。
待范成大回到平城后,第一时间便进到了宫城求见李成宰。
“怎么样?那个梁王什么态度?”李成宰着急的问道。
范成大赶忙回道:“成了,大王英明,这一箭双雕之计果然奏效。梁王既同意了为殿下您上表,又同意了撤军,只不过有些条件。”
“啊?什么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和之前的附属国责任无二,只是在北野朝廷下达敕封圣旨之前,他的三万兵马要驻扎在我王城内,一切吃食、供给都由我方出具,还有就是就是要我王世子到上京城去做质子。”
“什么?本王就只有一个儿子啊!”
“殿下,难道您还想反北野吗?他们的实力有目共睹,反只有一条死路,还是三思的好。”
李成宰犹豫了半晌,回道:“当然不能反了,孤杀了王兄,本来就王位不稳,再得罪北野,岂不是自寻死路。”
范成大点了点头道:“那不就得了,既然大王没打算反,何不派世子进京为质,等到大王千古后,再接世子回来继承王位便是了,这梁王其实是您最好的保护伞。”
“保护伞?”
“是啊,您想想,只要他在我们平城驻扎,那三韩各州府的官员、将军,又有谁敢派兵来征讨您呢?等北野朝廷的圣旨一到,也就意味着您被上国承认了,到时候就算是有门阀想反,业已没了机会。所以臣下说,那梁王是您最好的保护伞,日后即便他回去了北野,对我三韩也会青睐有极大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