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端午,夏天就悄然来临了,中京城要比往年热的更早一些,就连各种花鸟鱼虫也都出现在了大自然当中。
“唉,真是无聊。”萧裕与元功坐在云梦山的半山凉亭当中纳凉,无精打采的说道。
元功喝了一口酒回道:“那能怎样,现如今羽翼未丰,朝廷又裴满一家子说的算,我们在地方的大臣,每日除了饮酒作诗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萧裕掐起指头算了算:“现在看如果我们起兵的话,钱粮是没问题的,去年中京借出去的粮食,单单利息就有两百多万担,可以让二十万大军吃上半年有余。至于巴结我们的地方大吏及朝廷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你说我们还缺东风,我就不明白这东风到底是什么?”
元功拄着脑袋远眺山下的中京城,说道:“时机。”
“时机?”
“嗯,我严重怀疑如今的元亶是装出来的,他似乎还在钓鱼。”
“怎么说?”
元功摇了摇头道:“直觉,以我对他的了解,又岂是几颗逍遥丸或酒色能摧毁他意志的,北野不比南诏,许多在军中有势力的王爷并没有完全消除,如果我是元亶,我也会装出一副昏君的嘴脸,这样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会真的动起来。比如......虎威军节度使吴石、衮王元隽、宋王元磐、行台左相代岚、翼王元钦、胡未、代岚的儿子代斡、代涌、平州转运使王伦。看上去后面这些人都是裴满处死的,但问题是裴满又怎么会控制得了军中的事。要知道在北野能控制军中大事的只有左右都元帅府及皇帝本人,那些丘八爷根本不会鸟皇后的。”
萧裕一怔:“你是说元亶并没有真正的被控制?”
元功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们贸贸然反了,哼,很有可能步这些人的后尘。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什么时候我做了丞相或都元帅,才能除掉那些只听命于元亶的人,否则的话,都是空想。”
“报!”
一个传令兵来到身前跪倒道:“朝廷派了巡抚钦差来中京,如今已经到了留守使衙门,请王爷尽快回去。”
元功眉头一皱:“钦差?也没听说有人要来啊?是哪个钦差?”
传令兵道:“回王爷,是台谏部监察御史元冼。”
“他?”
萧裕不熟悉官场高层的人,问道:“干什么的?”
元功答道:“前任丞相元遐的公子哥,凭借蒙荫坐上了监察御使的位置,这人城府极深,又精通律法、礼仪,北野的官场礼制多半是出自他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天底下还有油盐不进的人?”
元功点点头道:“你还别不信,这人能从不入流的七品直升到正三品的监察御史,总有过人之处,而且我听说他......为人刁钻刻薄,为了向上升不惜给大臣们罗织罪名,堪比武周时期的酷吏来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