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寺的静修禅房内,裴满独坐在蒲团之上品着茶水,其内心就如同院里池塘一般,对于自己儿子济安的死竟毫无波澜。
片刻之后一个宫婢前门进来,裴满淡淡的问道:“薨了吗?”
“回皇后,太子薨了。”
“皇上如何?”
“宫里回话说,皇上失了心疯,已经被众大臣控制住了,如今已经服下了镇定安神的药,三天内会在睡眠状态。”
裴满放下茶杯,点头道:“知道了,退下吧,若有大臣来觐见,直接带过来就是。”
宫婢应承着缓缓离开。
当禅房的门被关上,裴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默默的说道:“济安,不是娘亲心狠,实在是......实在是你不该来这个世界,当皇帝只会让你变得不幸,与其说让你未来痛苦,还不如趁你未长成时了却此生。”
虎毒尚不食子,可如今的裴满早已为了权利变得疯迷,她恨元亶的冷漠,更恨自己儿子的羁绊,做出如今的决定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她十分的清楚,只要太子还在,那么元亶便会以照顾太子为理由,杜绝她一切的干政行为。在裴满看来,自己除了是女儿身之外,哪一点都要强于那个沉溺于酒色的天子丈夫。她想做武则天一样的女皇,更要踢出其登上巅峰之路的所有绊脚石。
就在她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宫婢引着左右丞相来到了门前。
“皇后殿下,左右丞相觐见。”
“进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身着素衣的巅峰之臣鱼贯而入,躬身行礼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满凤眼一睁,挤出几滴眼泪来,指了指一旁的蒲团道:“哀家忧思太子,就不与你们见礼了,两位丞相坐吧。”
“谢皇后。”
刚刚坐好,裴满便问道:“二位丞相不在朝中主持大局,来此何干啊?”
元未明镜似的知道裴满是在做戏,但现如今能保他们性命的却只有眼前的女人,于是恭敬的说道:“陛下爱子心切,如今太医院诊断说他失了心疯,国不可一日无君,几位重臣商议着,希望皇后千岁能够临朝称制。”
“称制?”
自从秦始皇 统一华夏后以命为“制”,令为“诏”。从那以后,每当皇帝不能行使权利的时候,便会找人称制行使天子的职权。从古至今,但凡称制的大多都是皇后、太后之类的后宫强势者,而极品武将、文臣却鲜有。
左相李道安赶忙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明,裴满听罢立马嗔怒道:“你们如此行事,岂不是陷哀家于不义?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哀家若称制,日后会有多少人戳哀家的脊梁骨。”
元未叹气道:“皇后不必过谦,此前陛下不理朝政,大多朝议都有皇后做主,此次确实是众臣孟浪,但为了北野的国势却不得不为,权宜之计还是有皇后出面的好。”
裴满轻哼一声道:“你们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若陛下醒来,谁都脱不了干系。”
元未微微一笑:“皇后说的是,所以臣与李相共同前来,不仅我们,臣僚百工也都侯在外面大雄宝殿外。皇后此次不答应的话,恐怕也是不能了。”
裴满惊道:“什么意思?你们还能绑架了哀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