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独坐广寒楼,晓月迎秋坠孤舟,一酹老酒影暗流。难觅沧桑旧年样,却似故人舍离愁,天凉兀自小清秋。
临近中秋了,夜凄凉,路难行,孤月明亮的挂在半空中,一支车队刚刚止住行程,入住到马安驿驿站当中。
“小姐,这未来的姑爷可真够狠心的,大婚这种事哪有去异地的,在上京城多热闹啊。”婢女小翠嘟嘟着嘴,为自家小姐卸去了披风。
这小姐是单氏,闺名叫阿城,乃谭国公单恭的庶女,母亲虽然为妾室,但因为她从小就被指婚给了辽王之子元功,所以在家里备受宠爱,就连嫡女都没有她那般待遇。
“小翠,别胡言乱语的,女人嫁夫从夫,哪有那么多怨言。”
阿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感到十分的委屈,毕竟别的府上的小姐十四五岁便嫁人了,而自己直到上个月满了十六岁还没有被夫婿迎娶过门。
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她并不是很满意,说他是武夫吧,他却屡屡在文坛上出彩,说他是文人吧,又在战场上出类拔萃,整个京城都流传着他的传说,说他生性风流倜傥,喜欢沾花惹草。又说他残暴凶狠,没有好生之德,即便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总会听到下人们的各种议论。
小翠去厨房找了些吃的端了回来,摆好后说道:“小姐,吃点东西吧,别饿着肚子睡觉,对身体不好。”
阿城点了点头,叹气道:“你前些日子说......说他......说他逛青楼的事可是真的?”
小翠赶忙点点头道:“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是听二管家说的呢,他去过丽香楼,就是京城第一花楼,他说在那里遇到了姑爷,还说姑爷左拥右抱的,出手十分阔绰,每次都赏银百两以上。”
本来拿起筷子的阿城,听到小翠这番言论,叹着气又将筷子放了下来,自从成人之后,她便幻想着自己的夫婿会是个什么模样,京城的皇三代里出色的不多,大多数都是些纨绔子弟,此前通过管家拿到了几篇元功在文坛雅聚上抄来的词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他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这眼看着临近中京城了,心里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小姐,你不舒服了吗?”小翠见阿城发呆,赶忙过来关心的询问。
阿城摇了摇头,走回到床铺躺下,一行热泪正悄然从眼角流下。
与此同时,元功也没闲着,正和几个文人雅士在中京城的醉香居里赏月喝酒,凭他的才气及作为,早就成为了中京城人人传颂的大人物。所以这次宴请的对象也不一般,乃是号称西桓雅士的谷北谷承泽。
“留守使大人年轻有为,真是年轻人的榜样啊。”这谷北向来清高,虽不喜酒宴,但一想到留守使上任后第一个宴请之人是自己,便动了心,就连说话都加上了几句恭维。
“哈,西恒先生客气了,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西桓先生多多照应才是。”元功说着举起了酒杯,与谷北一饮而尽。
酒杯刚落,谷北便话锋一转:“留守使大人,半月前您将学道捕了,送往到大理寺,那今年的乡试可有新的学道主持啊?”
元功一怔,随即指了指下首位的萧裕道:“这位是本官的僚属征虏将军萧裕,在朝廷没派学道来之前,将由他暂代学道,我是鼎力支持的。”
“咦?”谷北惊讶不已,怔怔的望向了萧裕。只见他虽然蓄了胡须,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个武将,顿时眉头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