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好像心有不甘,毕竟此前她央求过元亶,要他封自己的叔父为东京留守使,但元亶以资历尚浅为由,直接拒绝了。想到自己此前的心上人,现在可以潇洒的去到中京城做封疆大吏,难免有些不悦。
元功拜别皇帝后,直接去到了栖霞山庄,这一段时间的京城官场巨变,虽然没牵连到元易,但毕竟多多少少和自己有关,如今既然想要外放,自然要回家请示一下父亲。
只半年没见,元易仿佛苍老了许多,两鬓早已升起华发,就连视力也大不如从前了。
“父亲,孩儿回京了。”元功来到净月池边,挨着元易坐了下来。
“见过元亶了?”元易安静的问道。
“是,大臣归朝,先见皇帝后才能回家,寒暄了几句后,我便告辞了。”
“他是不是问你关于生辰的事了?”
虽然远在丹霞山,但元易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
元功点了点头:“好在鹞鹰将李哿汇报的那个八字提前告知了孩儿,否则今天恐怕是出不来了。”
元易轻哼一声:“没那么好糊弄的,你出生那天便注定是荧惑星之命,当时上一任司天台的李玮便向太祖汇报过,他当时还是个蛮族首领,根本不信这个,所以便没有追究,若是当时信了,你啊,根本活不到今天。”
“那......那孩儿怎么没有被元亶查出来呢?”
元易抖动了一下鱼竿,重新挂上鱼饵道:“没什么,在我收你做了养子之后,每年都让澄机真人来给你看相,随着你年龄的成长,帝王相越来越足,而荧惑星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他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获罪,便告知了为父。好在那时候鹞鹰已经进宫,我便让他带着南樾进到了秘书监的内档库,将你的玉牒八字改成了你今天所报的日子。”
元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从十五岁之后,您就不再给我过生日了呢,原来以为您忘了,现在看,是早就安排好了。”
元易点了点头:“你以为呢,皇家豪门深似海,稍有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就连你皇爷爷赐你礼物的内帑档案都被南樾修改了。”
“嗯,不过还是很凶险,若不是鹞鹰的情报及时,后果真不堪设想。”
元易轻哼道:“养他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用吗,做为未来的君王,不用太在意这些鹰犬,他们也是无利不起早,这些年投在他身上的钱,都够修一座宫殿的了。”
“对了父亲,澄机真人此前跟我说,让我远离京城,所以今天我跟元亶说了,希望他能外放我出京。”
元易点头道:“好事,我完全同意,京城是非太多,你又这么年轻,万一哪天我没了,就只能靠自己如履薄冰的前行,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出去历练一下心性。”
“那您说他会同意吗?我当时看他比较犹豫。”
鱼竿一沉,一条花斑鲤鱼被元易提了上来,南樾上前将鱼取下。
“功儿啊,凡事要沉稳,你想走是对的,他不想留你也是真的,之所以犹豫,是没想好派你去哪。豫州大捷他本身就欠你个人情,所以官位不会低了,现在看北野只有中京城还缺个留守,为父猜想,应该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