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
洪承畴沉吟道:“皇上,南直隶如今有钱相亲自坐镇,以他的资历威望,足以掌控住对整个南直隶的军政事务了……”
朱慈烺苦笑道:“亨九公,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钱谦益固然是资历威望都极为深厚,甚至在江南士林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可是他只通政务,不通军事啊,这才是朕最担心的,至于南直隶的几个重将,虽然资历甚深,可是终究无法与钱谦益抗衡,只能对钱谦益俯首帖耳,外行指导内行,这可是极为凶险的……”
洪承畴脑袋嗡的一声,外行领导内行,当年他跟卢象升孙传庭号称三大名将,每一个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名帅,可是征战之中,总是为竟全功,甚至孙传庭下狱,卢象升战死,自己更是变节投敌,其根本原因就是当时朝堂上的阁臣们没有人真正精通军事,外行领导内行啊,其弊端可见一斑!
“皇上,既然如此,朝廷可是需要早作准备了,臣以为,可以给浙江总兵孙枝秀全权,总督沿海防务!”
洪承畴沉声道。
朱慈烺迟疑了一下,答道:“不光是浙江,还有北面的两江呢,东南沿海海岸线广阔,仅仅靠着一个孙枝秀,无论如何都防御不过来的,传旨,九江镇总兵左梦庚调任南直隶松江镇总兵,接旨之日起,即刻率九江精锐赶赴松江府,负责江淮一带沿海防务!”
朱慈烺说罢,长长出了一口气,左梦庚这些年来,虽然有些沉寂,可是终究这也是一员虎将,也该给他一些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众人正在说话间,左都御史倪元璐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臣倪元璐参见皇上!”
朱慈烺一愣,平日里涉及到军务的事情,倪元璐很少参与机务,自己有的时候也不愿意将其 叫过来参与其中,老头子生性耿直,有的时候还一根筋,若是弄不好,又要顶牛了,今日没有宣他,如何自己跑到御书房来了?
朱慈烺皱眉道:“倪公,你有什么要事?”
倪元璐躬身道:“启奏皇上,臣接到南京左都御史陈焕之的奏章,近日来,南直隶各地,不知道为何,接连发生人口失踪之事,甚至失踪人口已经超过两千人,除此之外,南直隶沿海地带,偶然会有贼人出没,在乡下村落劫掠纵火,各地损失不小,当地衙门更是束手无策!”
朱慈烺眉头一扬,喝问道:“南京左都御史陈焕之的奏章?朕怎么没有接到钱谦益的奏章?”
“这个……”
倪元璐低声道:“回皇上,臣也不知道,也许现在钱相正在调动兵力,准备加强防御吧?”
“糊涂!”
朱慈烺喝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他钱谦益做不做应对,都要申奏朝廷,朕看他是怕担责任,怕朕申饬他!只是他越是这样,朕越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