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恂一愣,问道:“老国公,您什么意思?”
张维贤苦笑道:“若谷,白谷在奏章中说的很清楚,死守代州,为大军驰援平型关一带,争取时间,从太原到平型关一带,可是有着起码两三百里的距离,即便是全力驰援,也需要十来天的时间方才有可能抵达,也就是说,白谷要在代州死守起码七天时间,方才能够为大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奏章之中说的根本不可能实现,现在的白谷绝对是抱了必死之心,死守代州了,五万骑兵啊,代州军民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万人而已,如何能守得住……”
候恂心头猛然一沉,看向了朱慈烺……
朱慈烺叹道:“若谷,这一次是朕失策了,没想到察哈尔部竟然真的敢悍然入侵大明,朕已经派出了七百里加急,让白谷撤出代州,死守平型关了,只是,这是建立在旨意能够进入代州城之上,如今代州四面被围,想要进去,谈何容易……”
“皇、皇上,那、那可如何是好……”
侯恂涩声道。
朱慈烺沉声道:“朕已经派出七百里加急,紧急召李岩回京了,如今白谷被围,京畿一带唯一能统兵的就是李岩了,一旦李岩回京,那就立即统领所有兵力出京,寻求与蒙古大军对峙!”
候恂涩声道:“皇上,李岩昨日方才来过奏章,现在满洲水师与福建水师在天津港口一带,逡巡不去,李岩正在全力部署大军,准备天津府防务啊……”
“都什么时候了!”
钱谦益急声道:“我们京城都要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天津府?”
“钱大人!”
候恂喝道:“你不要忘了,相比蒙古,满洲方才是我们的致命危险,天津府不重要?一旦天津被满洲鞑子占了,从军事上说,那兵锋同样会威胁京城;从后勤上说,那就截断了我们从江南到京城的粮道,现在江南钱粮已经有超过六成需要通过海运经由天津送到京城了!至于蒙古,他们即便是越过了太行上,等到杀到北京城下,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内!”
“侯大人!”
蒋德璟低声道:“即便是如此,我们也不能坐视京城陷入危机之中啊,难道就任由五万蒙古大军肆虐京畿?”
“算了……”
朱慈烺低喝道:“就这样吧,撤回前议,让李岩坐镇天津卫,不得有丝毫懈怠,天津府绝对不容有失,至于京城,那就只能靠朕自己了!”
众臣尽皆大惊,毫无疑问,当皇上说出来这样的话的时候,那就是又动了要御驾亲征的心思了啊,上一次巡狩关外,那可是九死一生啊,这一次,绝对不能让皇上再冒凶险了!
“皇上,万万不可!”
候恂登时急了,叫道:“臣不才,愿意统领大军前往保定一带,坐镇京畿,与蒙古大军一决死战,同时请皇上下旨,召集天下兵马,火速勤王!”
“你?”
朱慈烺看了候恂一眼,摇头道:“若谷,若是对阵闯逆或者献贼,朕倒是可以让你放手一搏,可是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蒙古精骑,你不行的!”
“可是,皇上……”
候恂还待要说,被朱慈烺拦了下来。
“若谷,这京城之中军政事务尽皆交付你手,只需要保证后勤辎重供应无误即可,至于朕,还是那句话,天底下,能够留住朕的还没有出生呢!”
朱慈烺身躯一震,王霸之气磅礴而出,是的,这位马上皇帝,要再度统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