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
孙传庭硬气了头皮,连忙说道:“先说三十五万两白银,如今山东镇要裁撤冗员近四万人,其中还有不少将领,都要被才撤掉,裁撤哪一个不需要银子?一个军兵一年饷银就要二十两银子啊,如今裁撤,给他们五两银子,让他们能够维持生计,那是必须的;一个人五两银子,四万人,那可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啊;再说两千三百顷土地,同样的,这些人即便是得到了银子,也没有产业,在地方上就会成为流民,整日无所事事,甚至惹是生非,到处生乱子,那可是对朝廷的威胁,李岩大人打算以朝廷的名义,赐给他们土地,有了土地,他们的生计就不会再有问题,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而且三四万军兵,那可就是三四万个家庭,耕种两千多顷土地,每年带给朝廷稳定的税赋,这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你倒是说的轻巧!”
倪元璐急声道:“白谷大人,这可是二十多万亩土地啊,即便是皇上分封一个藩王,也用不了这么多的土地吧?前者皇上刚刚封了韩王,也不过方才赏赐了五百顷土地而已,这还是皇上对韩王心怀愧疚,否则五百顷土地都没有,现在为了山东镇,一口气就扔出去两千多顷土地,这是什么道理?”
孙传庭眉头一皱,反问道:“怎么,倪大人,你也是出了名的清正,难道三四万将士不如一个韩王重要吗?让这三四万将士稳定下来,对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害啊,至于韩王,他不过是一家人,顶多数十口人而已,要来五百顷土地,足够他们锦衣玉食了!”
倪元璐神色一滞,登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朱慈烺高声道:“对,白谷这句话说得振聋发聩,太好了,三四万将士,即便是他们人浮于事,即便是他们当初也曾仗势欺人,可是终究是朝廷的将士,曾经为朝廷出力,为朝廷流过血,流过汗,若是朕不将他们好好地安置下来,那岂不是让天下的将士都寒了心?一个藩王而已,便是天底下所有的藩王加在一起,也没有十万将士来得重要!五百顷土地,哼哼,从今日开始,无论是封哪一个藩王,赏赐土地都不得超过五百顷,哪怕是朕的儿子都不行!”
狠!!
前者朱慈烺说着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今日,朱慈烺这么说,那就是成为规制了,要永远都施行的,连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也是没谁了!
倪元璐闷声道:“即便是如此,那这些钱粮土地也未免太高了,特别是饷银,刚刚孙大人也说了,二十万两白银足矣,如何开口便要三十五万两白银?”
朱慈烺淡淡道:“山东镇裁撤四五万人,如此大的动作,难保军心动荡,正是需要足饷发放来稳定军心士气的时候,而且,山东镇军械火器尽皆老旧,既然要整顿山东镇,那自然是要重新调拨一批军械装备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给将士们足够的军饷,又如何保证他们的战力?”
石维屏咬咬牙,低声道:“皇上,您不愿让天下将士寒心,尽忠国事,可是您想过没有,那天下的官员们呢?臣斗胆,从一品大员到九品小官,国朝给的俸禄可都是低的不能再低了,莫说跟赵宋比,即便是跟大唐比,跟蒙元比都要低得多啊;再者,今日裁撤山东镇,您就要拨付两千三百顷土地,您看一看,如今卫所制崩坏,大多将士战力平庸,臣以为,以皇上的性格,早晚都是要裁撤的,现在四五万兵力,您就要拿出两千三百顷土地来安置,日后卫所改制,那可是数十万大军啊,您得拿出多少土地来安置?拿出多少银子来安置?到时候,只怕是上万顷土地,都不够吧?朝廷到哪里去弄这么多的土地去?还有,即便是您拿出了这么多的土地,那日后朝廷封赏立了军功的将士,封赏皇室宗亲,封赏功臣,您拿什么去封赏?”
朱慈烺心头一震,是了,卫所制崩坏,早晚都是要整顿的,这涉及到的可不仅仅是三四万兵力,而是数十万,甚至是五六十万甚至更多的兵力,拿的多少土地?只怕数万顷都不止啊,朝廷的官田跟皇庄只怕都不够分的!
朱慈烺缓缓说道:“石大人,既然如此,你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