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神色一滞,缓缓点头,看向了张维贤,低声道:“老国公,倪大人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让宗室子弟参政从政,这是大明两百年来的禁忌,毕竟……”
接下来的话,马士英没有说出口,什么是禁忌,那就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存在,李岩胆大包天,方才敢写那样的策略,可是在场的每一个都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对于皇家的权术了解的再透彻不过了!
为什么是禁忌?因为这天下原本不是这一脉的啊,这是成祖皇帝从人家朱允炆手中抢来的,一句话,得位不正,所以,从成祖皇帝开始,渐渐形成了宗室子弟不得从政参政干政的规制,两百年来,没有人敢碰触这个禁忌,碰触到的早已经人头落地了,那个方孝孺可是被屠了十族啊……
张维贤虽然地位尊崇,可是同样不愿意,也不敢碰触这个禁忌,当年他们祖先的功劳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跟随着成祖皇帝一路打下来的?让宗室子弟甚至藩王从政,那对于大明来说,绝非什么好事,万一跟当年的燕王宁王一样,再要是逆谋篡位,那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张维贤沉声道:“此议暂时搁置,我们只讨论其他!”
三天的时间里,朱慈烺陆陆续续收到了下面臣子们的一份份奏本,眉头紧紧皱起,说了半天,这些人也没有跳脱出李岩的藩篱,都说不出一个子午寅卯来,那要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哼!”
朱慈烺将奏章一推,站起身来。
“老国公,你倒是说说,三天时间,你们都送来的什么玩意儿?没有一个说的有用的!”
朱慈烺恨声道,“朕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言者无罪,言者无罪,为什么他们还真的谨小慎微?”
张维贤撇撇嘴,心道,你也知道大家谨小慎微?你咋不说你杀人的时候肆无忌惮呢?事关皇权,谁敢胡乱说话,万一触了您的霉头,那大家可是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老国公,你倒是说话啊!”
朱慈烺气急败坏的叫道,“朕让他们拿出些良策来,他们就给朕扯这些没用的!”
张维贤无奈道:“皇上,你让臣工们怎么说?事关皇权,怎么说都不合适啊!你现在想要让宗室子弟从政,可是您之前的先帝们,没有一个愿意的啊,甚至对此视为雷池,没有谁敢来谈论这个问题;至于您以后的君王,老臣以为,他们也不会愿意让宗室子弟为官从政的,您要明白,当年成祖皇帝……”
张维贤没有接着说下去,那意思很明显了,成祖皇帝的江山怎么来的?您难道不知道?现在放开对宗室子弟甚至是藩王的限制,那未来若是有藩王谋逆,篡了皇位,你怎么办?
只是,这样的话,张维贤再是德高望重,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啊,就只能是让朱慈烺自己细品了。
朱慈烺登时明白了张维贤的意思,脸色登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