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若望闷声道：“下官倒是想呢，可是仅仅一支线膛火枪，那就耗费了五六个最好的工匠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啊，范大人，即便是火器司将所有最优秀的工匠都拨出来造枪，一年撑死了也就是二十来支而已，怎么大规模督造？根本不可能的！您也不想想，在拇指粗细的钢管里刻出带有螺纹的凹槽或者凸起来，那得有多难……”

“那、那这跟殿下的图纸有毛关系？”

范景文质疑道。

汤若望答道：“殿下的这两张图纸就是为了专门解决制作枪管炮管的膛线设计的啊，他是比不上画圣吴道子妙入毫颠的画技，可是却是唯一能够解决我们大规模督造线膛火枪火炮的啊，只要我们根据图纸造出了这样的工具，下官可以保证，火器司每年都可以督造至少三千支线膛火枪，至少上百门线膛火炮，甚至两百门、三百门啊！一旦大规模装备朝廷军队，您说是不是国之重器？即便是满洲精骑也要退避三舍啊！”

怪不得！

范景文登时露出了苦笑，一年三千支线膛火枪，三年，那就是上万支了，足以武装出一支天下无双的精锐劲旅了，再加上两三百门火炮，绝对会成为大明的不倒长城啊，怪不得殿下开价十万两啊……

范景文叹道：“可是，汤大人，十万两白银啊，这是十万两！即便是国之重器，这也太贵了啊，即便是本官答应你，你以为你到了户部就能够要出银子？你以为内阁的那几位大人会同意？”

“不会！”

汤若望涩声道：“下官感觉会被倪元璐大人一顿唾沫星子给喷死，甚至搞不好老国公都会给自己一顿老拳啊，所以，下官才找您商量呢，你我与两位大人联名上奏，呈请内阁决定，您说……”

“做梦！”

范景文嗤笑道：“你怕挨喷，就把我们三个拽上当挡箭牌？对不对？你怎么不去死？老夫好歹也要花甲之年了，堂堂的尚书跑到朝堂上去挨骂去，老夫丢不起那个人！”

“那……”

汤若望低声道：“殿下考虑到朝廷财政困难，还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难不成，他老人家有盯上了皇上的内帑不成？这一次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发明去找皇上要十万两银子！”

范景文冷笑道。

“不是，”

汤若望低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按照督造火枪火炮的数量收费，每支线膛枪收费两钱银子，每门火炮收费二两银子，按年结算，收费三十年，三十年之后，图纸的发明权全部移交给朝廷，殿下将不会再想朝廷收取一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