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笑道:“不瞒父皇,在河南,孙督师与儿臣提起过此议,只是,孙督师担心提出父皇以及皇室宗亲缴纳税收,乃是大不敬,是以没有写进去,不过,父皇,朝廷税收都是纳入国库,皇家花费皆是从内孥所出,国库对应的则是朝廷的开销,儿臣以为父皇与儿臣应该成为天下表率,按照田亩数量,向国库缴纳税收,如此,官员士绅方才能够心服口服……”
我尼玛……
崇祯哭笑不得,这个儿子没白养啊,算盘竟然打到你老爹身上来了啊,难道内孥的钱就不是钱?上缴国库,老子每年从内孥拿出来资助国库的银子还少吗?现在还要交税,那紫禁城上万人,靠什么活?
张维贤苦笑道:“殿下,老臣也觉得不妥啊,皇上乃是天下共主,竟然还要缴税,亘古以来,闻所未闻啊,更何况若是真的引起天下激变,到时候可是悔之晚矣啊……”
得了,连张维贤都感觉不妥,老爹也不支持,现在朱慈烺彻底成了光杆司令,朱慈烺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英国公,成与不成,先要试试才知道,孙传庭的奏章写的不是很清楚啊,现在河南陕西试行,若是治理地方有效,再缓缓向全国推行,若是试行有纰漏,我们可以在推行之中进行改进,或者取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今中原疲敝,百姓太过贫苦,若是听之任之,即便是本宫与孙督师剿灭了李自成,还会跳出来一个张自成、王自成,只要百姓没有活路,那百姓造反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十几年来,民变此起彼伏,从未间歇就是明证!”
朱慈烺冷哼道。
张维贤神色一滞,不再说话。
崇祯淡然道:“此议暂时搁置,容后再议吧……”
“启奏皇上……”
一旁的卢太行突然说道:“孙督师的奏章,且容微臣一言,臣自从跟随殿下,进入河南以来,河南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百姓们连命都保不住了,他们还会心甘情愿的等着饿死?左右是死,还不如冒死一搏,跟随闯逆造反呢,闯逆大军号称四十万,其中十几万人都是闯逆裹挟的流民,这些人本来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就是因为吃不上饭,才不得不跟随闯逆啊,即便是有的人没有投降闯逆,也是在暗地里向着闯逆输送消息,给朝廷大军围剿李自成带来了巨大的不便,甚至我们的部署行军,还没有进抵目的地,闯逆就已经 通过流民奸细得到了了,摊丁入亩之策,实在是剿匪第一要务,只要施行摊丁入亩,仅仅以河南陕西两省之地,就足以保证朝廷大军围剿闯逆之钱粮,同时朝廷免去贫民税赋,他们起码能有一条活路,对于闯逆来说,这就是釜底抽薪啊,没有了薪柴,闯逆造反的火就烧不起来!”
崇祯心头猛然大震,别的他没有听进去,卢太行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免去贫民税赋,那贫民只要能活下去,就不会跟着闯逆造反,这是至理啊,直指剿匪要害!
“卢太行!”
黄世俊气急败坏的咆哮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将,朝堂之上,商讨军国重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本相退出去!”
“怎么?”
朱慈烺脸色彻底冰冷下来,寒声道:“黄大人,你这是在以势压人吗?他虽然仅仅是一个总兵,不如你位高权重,可是他也是堂堂的大名候!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他说的哪句话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