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一身正气,我又岂会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昊应道。
“好,兄台如此坦荡,那我也不必再拘束!”
闻言,上官海棠眉角开笑。
她遇见过无数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朱昊一样如此特别,一上来就对她给予无限的信任。
于是她道:“我邀兄台来此,是见兄台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特想问兄台,对于如此三皇子殿下的所作所为,如何看待!”
好家伙,朱昊当场愣了一下,好在他有所准备,没让上官海棠察觉到异样。
当着他本人面,装作不认识他,然后再问他这种问题,实在是刁钻。
对此,朱昊淡淡一笑,用一种很是钦佩的语气说道:“三皇子殿下的所作所为,那自然是让人仰慕得紧,先是出手镇压欺辱大明百姓的鞑靼使从。
后又将其关押,顶着朝廷诸公,太后的压力,在天下百姓面前,将五名鞑靼人依大明律斩杀,不惧鞑靼使臣威胁,实在是扬我大明国威!”
如果这话,是旁人说给她听的,她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这话,是从朱昊口中说出来的,这就让上官海棠觉得很是怪异。
换成是她自己,就算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让她在外人面前自夸这种行为,她做不出来,未免太不要脸皮。
于是,上官海棠反驳道:“可兄台难道没有想过,三皇子殿下的做法,只是一时血气之勇吗?
会引发严重的后果,引起鞑靼与大明之间的战争,到时受苦的是天下百姓!”
闻言,朱昊悍然起身,面色无比肃穆的看着上官海棠,大喝道:“难道现在的天下百姓不是在受苦吗?你可知我大明地方税收,已征收到十年,每年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你可曾看见那乡野城中,到处漏风的房子里,一家四口人,只有一套破旧的衣服,每当有人出门,才能穿上那一套衣服,其他的人,都只能蜷缩在家中?
这二十年来,若是朝廷诸公休养生息,积蓄实力,以反戈鞑靼,瓦拉等外敌,也就罢了。
可他们却把征来的税收,用来装进自己的腰包,或是给予鞑靼人,以此来换取和平。
实则是苟且偷生,与隔壁的北宋一般,说是回赐,其实与北宋给予金人岁币有区别吗?
每日醉生梦死,丝毫不管民间疾苦,甚至放任异族人欺我大明百姓,你说大明的百姓,现在不苦吗?”
这些年来,朱昊四处行走,见过太多太多人间疾苦,大明已经快烂到根子里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与鞑靼开战,万一败了呢?”
上官海棠语塞,作为掌管天下机密的玄字第一号密探,她知道朱昊说的是事实,一点也不夸张。
沉默良久,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败?”
朱昊洒脱一笑,道:“或许会败吧,但再不行动起来,再过十年,二十年后,易子而食这种古书记载的事,在我大明,将会变成现实,到时,大明还能存在吗?”
一时之间上官海棠心乱如麻,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朱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朱昊却在她面前,把大明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给撕开。
以她的聪明才智,她自然也能想到这些,可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不知是不敢,还是下意识的去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