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揉揉她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怀里压。
“怎么和你说的,人要向前看,都忘记了?”
她始终耿耿于怀,对于他为了自己,而亲手荒废自己未来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并企图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揽到自己身上去。
秦昼关了车内顶灯,手里放在她肩头轻轻摩挲。
“周凛月,我现在很幸福,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还要幸福。”
车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杂音一丁点都听不见。
周凛月在他怀里,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以前觉得脸红耳赤的举动,现在竟然开始上瘾。
他出国的那半个月,周凛月总是格外怀念他的拥抱。
她觉得自己学“坏”了。
深深呼了一口气,闻见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她又彻底放松下来。
“秦昼,你再多抱我一会。”
他笑得不太正经:“求之不得。”
周凛月居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并且这一觉还睡得十分安稳。
等她睁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房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还是柔光档。
她坐起身,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一点半。
秦昼居然还没睡觉。
她掀开被子起身,才刚将门打开,看见一楼客厅亮着灯。
秦昼坐在沙发上,他对面坐着的是阿姨。
此时低着头,袖子抹了抹眼泪。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秦昼递给她一盒纸巾,平缓的安慰语气:“您不用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
阿姨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愿吧。”
周凛月站在那里,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秦昼抬眸看向这边,两人对上视线。
“醒了?”
他站起身,朝楼上走。
周凛月点点头:“有点渴。”
阿姨此时也正看着她,没了刚才的悲痛欲绝,重新打起精神来,笑道:“饿了没?厨房还有鲍鱼粥,我去给你盛一碗。”
周凛月说不用了,她不饿。
她又关心一句:“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去休息。”
阿姨笑了笑:“你也早点休息。”
待她回了房后,周凛月才去问秦昼,刚才发生了什么。
秦昼沉默片刻:“阿姨儿子得了白血病,在老家。”
周凛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秦昼瞧见她这副都快哭出来的表情,无奈轻笑:“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周凛月眼眶一热,还是没忍住。
“我只是觉得阿姨很辛苦。”
秦昼将人搂过来,动作温柔地为她擦掉眼泪:“白血病又不是绝症,有得治,你别担心。”
秦昼从小就被扔给阿姨带了,他的一些小习惯,包括私生活里的避讳,阿姨知道的比他父母要多。
天生就性格独立,不亲近任何一个人。
但对阿姨总是多几分敬重。
她家里发生这种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天晚上,周凛月抱着枕头去了阿姨的房间。
阿姨还没睡,摘了老花镜冲她笑笑:“是不是饿了呀?”
周凛月注意到她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旁边桌上那本病理相关的书籍。
但她还是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擅自将自己的枕头放在床上,紧紧挨着阿姨的枕头:“我和秦昼吵架了,今天不想和他睡。我想和您睡。”
阿姨嘴上说着:“老人家身上一股味。”
手里却将柜子里那床蓬松的新被子取出来,“你别嫌弃就好。”
周凛月摇摇头,抱着阿姨闻来闻去:“我觉得阿姨身上很香。”
阿姨被逗乐:“哪里香了,你净瞎说。”
那天晚上,周凛月抱着阿姨睡的。
次日清早,阿姨又是捶腿又是揉肩。
秦昼去厨房倒水,看见了,笑问:“被周凛月压的?”
阿姨笑了笑,话说的挺委婉:“想不到小月睡着以后还挺活泼的。”
秦昼无声低笑,一杯水喝了大半,抬眸看向客厅。
周凛月刚洗漱完,这会装模作样地走进厨房,假借倒水的名义,观察阿姨今天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茶壶里的水一滴不漏全倒在外面了。
秦昼见状,无奈摇头,手指抵着玻璃杯,将它推到壶嘴底下。
直到一杯水倒满,他将周凛月手里的水壶接过来,随手放在一旁。
阿姨今天的状况看着还可以,就是感觉身体不太好。
周凛月拉着秦昼去了客厅,小声说:“我觉得阿姨好像也病了,刚才看她一直揉肩膀。”
秦昼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烤好的吐司咬了一口:“可能是被鬼压床了。”
周凛月愣了又愣,愣完之后又面带惊恐:“鬼压床?可我昨天睡在阿姨旁边,怎么我没事?”
秦昼笑容温和,明晃晃地指出:“你当然没事,你就是那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