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这种情况相当于,你一家子人拼死拼活,刀尖上舔血,到头来,打下的江山,突然成了别人的,你说气不气?谁接受得了?!”
“而且,要是转手相赠也就罢了,关键,这还是家破人亡后才转赠给拓跋家的。”
“气不过就拼命争大位吧,不过,和拓跋家打,南朝宋怕是真的会力有不逮。”
“应该有天命这一说,据说当时五爪金龙位于拓跋家,其气运无敌,谁与争锋?!”
“……”
皇帝聊天空间。
刘裕巍然不动,好似等待着什么。
“恕晚辈直言,南朝宋、拓跋家都不是最后胜利者。
如若宋武帝眼光长远,便会看到最后的仲裁是百姓。”
江呤露出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刘裕反而是不明白了,凝神看着江呤,以问代答,“朕想问先生,国战当前谁最苦?”
“百姓苦,不仅要赋税还要心境坎坷的面临敌军。”
江呤如实相告。
“朕再问先生,帝王一战成名,浮尸遍野,手握钱财,谁最苦?”
刘裕看到江呤看的并非那么混沌,却为何说着糊涂话!?
江呤并未动容,依旧正色刘裕开口道:“还是百姓,被收税了,还要被调遣去修筑家园。”
“那为何,先生还说百姓是为仲裁者?!
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刘裕被江呤逗笑了,并非说讥笑江呤什么都不懂。
而是笑江呤,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说百姓才是仲裁者!?
谁见过天天下田,被富商羞辱的仲裁者?!
这不是开玩笑吗?!
江呤撇眉,看着刘裕依旧坚毅道:“可这些,并不影响百姓成为仲裁者。”
“晚辈也问宋武帝。
百年可见春去秋来,生老病死。
千年可见王朝更替。
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这些,哪一代帝王都曾亲眼目睹!?”
“苦的是百姓,害的是百姓,可百姓最多。
最后,更是成为了仲裁者。”
“看似柔弱无力的群体,实则,谁都清楚,得民心得天下。”
江呤见刘裕脸色变幻,身为帝王皆清楚让百姓为自己所用。
他们都在潜移默化中识人用人。
而忽略了这份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听此言语,刘裕缓缓点头,了然于胸,还不由得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先生大才。”
“虽不是帝王,却已经有了帝王之道。”
“幸亏没与先生同处一时代,否则,朕必定永生无法收复失地,而抱憾终身。”
百年可见生老病死。
千年可见王朝更替。
单单是这句话的意境,都令宋武帝起了鸡皮疙瘩。
他眼前仿佛观测到了一片星海地带,一切事物在这面前都是渺小的。
而帝王,更是沧海一粟罢了。
长久的帝王可以延续很多朝代,但也绝对超不过千年。
短小一些的朝代,譬如司马世家的东西晋,更是无稽之谈罢了。
他们赢了吗?!
并未。
谁才是最后仲裁者?!
百姓。
即使南北朝的胜利者就是拓跋家,也必然不可能延续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