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信也十分尴尬地盯着未央殿下,可对方仍然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李未央也是十分无奈,到了那人面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闷了半天,两者对视才表示了一句。
“尔怎么,还在守宫门?”
此话一出,李未央可以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
吾怎么还在守宫门?扎心了啊,殿下。
“您这让吾,怎么解释?”
长孙姓无奈的说道,紧接着往四周看了看,又继续说道。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哪是吾等能够随便猜忌,乃至质疑的?”
紧接着,长孙信又紧盯着眼前人的双眸,试探着建议道。
“殿下,您还是少说些话,您的这个嘴啊,实在是得理不饶人。”
“本王少说些话!!!”
李未央十分愕然,自己有那么惹人厌恶?
可还是,立即开口辩解,万不能让这些老家伙都如此认为。
“多说些话都没事,放心,没有谁敢说什么。
主要是尔这值守宫门的事物,不能交给其他人么?
还是当今天子,看尔老迈,不准备让尔再升一步?
呃,这句话当场就将长孙信给干沉默了。
“殿下,这也太、太过直白,有很多的时候,太过直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李未央却置若罔闻,仿佛刚才没有听到眼前人的告诫一样,过了半晌,长孙信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殿下,尔只见吾天天驻守宫门,似乎陛下自玄武门之变后,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臣。
但,汝可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是陛下的信任,所以才将这个职位,一直挂在吾的手上。”
“哦,展开来细细说说。”
李未央此时倒也没有其他事儿,所以十分愿意听一听对方是怎么解释的,长孙信倒也没废话,而是让手下给两人搬来凳子,坐在宫门口,这才解释道。
“是这样的,殿下。
由于陛下本就起于微末,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自身的安全自然是十分看重。
也正是在这个关卡中,刚好选中了老臣。”
说到这儿,脸上还微不可及的红润了一下,似乎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可李未央却不屑的撇了嘴角,一个驻守宫门,还很重视。
的确,他相信舅舅不会苛待有功之臣,但这、这也太混鬼了吧?
见到了未央殿下那不屑的脸色,长孙信也不好解释,难道直接告诉对方说,虽然自己的主要职责是驻守宫门,但从官职品阶上,陛下一丁点也没有苛待。
自己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甚至还是军方靠前的二品大员,皇宫中,自己手底下可是有两千禁军。
要知道现在皇宫平常流动的禁军,也就三千而已,更何况,驻守的还是如此紧要之地。
唉,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说的太过直白的话,万一被未央殿下知道,那多少也有些抹不开脸面。
当然,李未央知不知道自己属于军方的序列,应该不在他的手中。
所以殿下才如此困惑地坐在对面,两者又交谈了几句。
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垃圾话。
也自觉没有什么可了解的了,于是,李未央缓缓起身,拍了拍长孙将军的肩膀。
“你个老家伙,可要保重身体,不要突如其来的,某天就死去了,那就太过可惜。”
可惜!!
殿下,您这是可惜么?( ?????w????? )?!!!
看着赤渊王脸上的神色,长孙信无奈的在心中想道。
可也不能表达出来,两者之间已经有了很深厚的一层隔阂。
两者前行的道路,根本不一样。
李未央乃是大唐王爵,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赤渊王。
而长孙信呢,他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陛下的信任。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仅此而已。
直到李未央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呼啸的寒风从耳边掠过,带起了些许枯发。
长孙信回头望了一眼这巍峨的宫城,又望了一眼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殿下,真不知道他得到的好处?是知道的,但为什么又要装作不知道?在这儿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无非就是想聊聊天罢了,在这长安城中,有资格与未央殿下聊天的人,屈指可数。
要是再年轻个十年二年,那时自己二十多岁。
还有去拼、去闯的必要,可现在长孙信苦笑。
在玄武门的时候,自己为陛下挡了一刀,为一族换来了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这也挺好,不是吗?
而此时离开了皇宫的李未央,正去往王氏一族府上,妻子是自己打发去的,好歹也得哄一下。
同时,也得与对方通知。
天一得送入皇宫,唉,这次回到长安城,真是累。
只是守在皇宫前的不少人发现,未央殿下一脸喜意的离开皇宫,还认为出了什么事了呢?
自是好一顿的猜测、以及查找,实则,就是简简单单的去皇宫与陛下聊了会儿天。
当然这一切,想要知道的人,都不知道。
估计也只有这些顶级掌权者,才可以熟视无睹。
这次李未央进入皇宫,不但急坏了不少幕后黑手,就包括刚回到长安的李宽,心中也在不断的思量,在这个节骨眼上,今日不是独孤凤下葬?
按照常理来讲,未央殿下即使不去参加独孤凤的葬礼,也不应该四处乱跑,毕竟两人之间有着一些姻亲关系。
可所面对的却不是这样,不过任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最终的结果,也只能吩咐手底下的人机灵一些。
别被其他人给侦查出来,现在手中的力量已经低到了一个新的极点,能节省一些、是一些。
至于放手底下的人出去建功立业,李宽已经不指望了,同样他也知道,今日大概所有兄弟都被限制出行。
就相当于大家都还处于同一条起跑线上,可李宽同样也知道,整个长安城推自己上位的朝臣,比起推李泰与李承乾上位的朝臣,少了不止一个量级。
或许这么坚持下去,最终都会失去那个资格,可谁让有些事情不尝试,永远都得不到结果呢。
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发生,但心中所愿,也得照着法去实行。
是的,现在李宽已经察觉出了自身极大的劣势,可自身极大的劣势,有的是上一辈留下来的。
同样,也有自己这一辈没有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