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吴军比楚军更着急。毕竟,他们是战役的发起者,怀揣目的而来,有KpI考核。楚国一方,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不敢轻举妄动。经历了困顿,人会成长,就算浅薄骄傲如囊瓦也意识到了:拖延对楚国是有利的。
此时,楚军还有后手——沈尹戌的军队一定不会置大军安危不顾。假若双方暂时停战,沈尹戌可以继续前进,完成事先约定好的破坏吴军战船的任务,然后再召集楚国北面的兵力赶赴柏举。
原定的计划虽打了折扣,兜了个大圈,仍然可以达到目的。只要赢得胜利,令尹之过,大不了降职处罚。虽然白白牺牲了不少军士,楚国的实力仍是难以撼动。
难题摆在吴王阖闾的面前——继续对峙,或是主动出击。
不知为何,紧要关头,两位大将——孙武、伍子胥双双退居二线,都没有提出任何进取的方案。
此时,一位热血沸腾的将领站了出来,提出了大胆的想法——直捣黄龙,杀入楚军营地。
“不,绝对不行!”就算是自己的弟弟,吴王也不会纵容。这不是筑城纳美,也不是饮酒观舞,这是赌博,赌注是吴国的全部家当,不容有失。
“楚军遭遇三次失利,已是惊弓之鸟,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就会土崩瓦解。机会稍纵即逝,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夫概说得斩钉截铁。
“话虽如此,楚军人数仍在我军之上,此其一。其二——”吴王迎视弟弟的目光,轻叹道:“能让楚国早早败下阵,本王求之不得。只是楚军主力尚存,不可小视。”
“楚军的主帅,宵小鼠辈,何惧之有?”夫概语气不屑,冷笑道:“楚军人虽众,士气已涣散,主帅无能,军士早已背弃。从前过往,楚国令尹可曾在我国手上占得过便宜?”
吴王想了想,用力摇头。
“这就是了。”夫概走近吴王,继续道:“败军之将,人恒弃之。我军士气饱满,将士一心,恨不得早早决出胜负,施展锐气。反观楚军,已经吓破了胆,恨不得早早撤退归家。只要我军出击,他们定是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话虽如此,还要从长计议才好。”吴王仍不肯松口。
“从长?”夫概不悦,忍着不快,说道:“从前大王将兵,总是踊跃进取,一马当先,临危不惧。此刻高下已分,为何却止步不前了?”
“从前是一军之将,此刻是一国之主,怎能相提并论?”吴王口气不悦,他听出弟弟的鄙夷,感受到不敬,怒气横生。
“大王不妨回顾我军与楚军交战的过往,无论是先发制人或是后发取胜,靠的是两个字——一个快,一个勇。如果耽搁了时机,到时楚国援军到来,我们进退两难,便是万劫不复。”夫概仍不放弃,企图说服哥哥。
“此话不假。”吴王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走动,“以少胜多,必是以奇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想了想,他又道:“容本王再想想。”
夫概还想争辩,吴王已经背对他走回座位,无奈,只得告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吴国不进,楚国不动,何时才能打破僵局?在这重大的历史关头,有个人站了出来,挑起重任,推动战事飞速前进。
此人是谁?他做了什么?如果他的行为对他所在的阵营不利,他便被斥为冲动莽撞。反之,他会被褒奖,众人更是将他吹捧成无惧无畏一身是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