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
“鞅儿来了。”韩起热情的招呼赵鞅。
“看到舅老爷精神矍铄,鞅儿就放心了。”赵鞅说道:“刚才去郊外畅游,忽然想起要来探望舅老爷,来不及回家拿滋补药材,空手前来,还望舅老爷不要责怪。”
“都是自家人,来了舅老爷就高兴,什么都不需要,家里这些已经够多了,用不上。”说完,韩起大手一挥,要赵鞅跟着他走。
两人走到园中亭子,对着满园秋色,坐了下来。
“秋风四起,寒意袭人,舅老爷是不是要再添一件衣裳?”赵鞅关切的问道。
“无妨。”韩起扯扯领口,自嘲道:“已经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惧任何歪风邪气。”
“舅老爷是不是意有所指?”赵鞅扬起眉毛。
“唉——”韩起无奈叹气,“近来朝中发生的事,皆非正道者所为,亦非正道者所想,却又无可奈何。”
“女叔宽说,‘民之多辟’,看来应是‘国之多辟’才对。”赵鞅感慨道。
“危害者,已经超越国界,延及他国。”韩起又道。
赵鞅知道韩起所指,点点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韩起说的他国是指哪国?危害又是什么?
一切还得从鲁昭公离开鲁国后的际遇说起。
鲁昭公与齐国君主景公会面过后,景公将其安置在郓地,准备将其送入鲁国。除此之外,景公还严令朝臣,不得收授鲁国送来的财礼。
此时,季孙意如闻风而动。他派两名家臣来到齐国,打算从齐景公的宠臣梁丘据的家臣高齮身上入手。
他们送给高齮两匹上好的锦缎,并对其许下承诺——如果能说服齐景公不助鲁昭公归国,便会将他扶持成为高氏的宗主,并助他粮食五千庾(计量单位,五千庾约为二百四十石)。
高齮为对方开出的优越条件所惑,他隐瞒了对方对他的承诺,只将财礼送给了梁丘据,并要他劝齐景公不助鲁昭公。梁丘据是景公的心腹,是个被时任相国晏婴评定为“同而不和”的势利小人,他见财眼开,答应一定会尽力说服景公。
某次,借陪同君游猎宴饮的机会,梁丘据对景公说,千万不能把鲁昭公送回鲁国。他给出的理由是——宋元公为鲁昭公奔走,却死在曲棘;叔孙婼为之忙碌,却无故而亡。想来,要么是上天抛弃了鲁国,要么是鲁昭公得罪了鬼神,为之奔走者才受了连累不得好死。
最后,梁丘据给出的建议是:派人跟从鲁国国君并试探其,是否可以和鲁军一战。如果能打退,鲁昭公归国无疑,如果不能,继续维持现状。
其实一切都在算计之中,齐国虽派出军队,不过是些老弱病残,最后仍是难以抵御鲁国的防守。
结果是季孙意如乐见的,鲁昭公仍是有国不得归。
眼见依靠齐国无望,子家羁转而求助晋国。
就在前一年,晋国召集诸侯在扈地会盟。会盟的议题有二:落实派人到成周戍守、送鲁昭公归国。此次盟会由士鞅主持,宋国乐祁犁、卫国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等国政要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