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膘讲述到此,当年高僧们惨死的回忆逐渐被勾起,眼角泛起了一丝泪花,他转过身去用手背擦干净眼泪,又继续转身回来接着讲了下去。
“……我师兄弟二人受到方丈的一饭之恩,这份恩情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忘记,没想到方丈和各位高僧却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要不是你今日将寺庙的地契和房契一并拿出来,我还不知道是你害死了大家的性命。”
东方归自然不愿意承认,小嘴阴笑道,“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确定他们是我害死的,再说了他们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朱膘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继续说道:“方丈毕竟也是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你那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当年他在大限之时特意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里面大概内容是,寺庙的房契已经被贼人偷走了。我当时想要阻止那贼人,却被他朝我的脸撒了一些药粉弄瞎了我一只眼睛,他嫌弃不能致我于死地,又丢来一个毒蝎子害了我。
如果哪天有人把地契也偷走了,那个能同时拿出这两样东西的人,便是害死他们的人,到时就将该信拿到官府,让县官老爷彻查此事。
秦从兵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事,立即上前一步问道,“果真你所说的这样,这数条人命的事,那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了。老前辈你且拿信给我看,如有冤屈我自会禀明大人。”
朱膘缓缓抬起手,刚想将信交给秦从兵,站在角落里的东方归像是一只疯了的野狗,突然冲过来将朱膘手里的信一口夺了过来,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便将那信一口吞了下来。
谢槐反应迅速一些,连忙上前抓住东方归后背的衣服,大声吼道:“你干什么?”
东方归却像是发了疯般,拼命挣扎着,牙齿使劲嘶咬着,嘴里还在不断的吞咽着嘴里那信。
东方归心里暗骂,臭和尚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当年就不应该让你死得那么舒服。
东方归将那封信全部吞到胃里之后,一脸淡定的站了起来,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轻蔑的说,“什么信,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拿得出来吗?你凭什么诬陷我。”
朱膘原本还不愿意相信,拱手对秦从兵说道,“方才我说的那信其实不过是一张粪坑里的草纸罢了,那东方老贼属狗的,要吃就吃了罢。大人这个才是原本的信件,请你过目。哼,我可防着你呢。”
秦从兵简单看了一眼信件,随后略带苦笑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焦急,此刻并没有实际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凶手。况且我也不曾听说这事,我还要回县衙翻看卷宗。只是高僧埋入土中多年,现在只怕连骨头渣都没有了,这将会很难调查取证。但是他吞信的举动确实可疑,我自当会带他回去询问清楚,你放心。”
这下轮到秦从兵犯难了,毕竟这个只是这老乞丐的一家之言,又没有什么直接的东西,可以证明是这老道下的毒。
谢槐只以为那东方归只是一时坏,却没想到他是一直都那么坏。心中那个气啊,一时忍不住,就往他的脚脖子处踹上一脚。
东方归被一脚踹,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刚好跪在朱膘面前,疼的哇哇大叫,但眼里依旧是不服。
朱膘看着跪在面前的东方归,现实就摆在眼前,他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来为方丈和高僧们讨回公道。
想到这儿,朱膘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