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明的建议听的朱允炆血脉贲张,他毕竟是年轻人,这种极具进攻方案他也深为赞同,这一次,他真的果断起来,当机立断道:“不打怎么知道不行,朕也豁出去了。”
就在燕王朱棣起兵后的二天,朱允炆终于果断下令,宣布燕王造反,天下军民皆可讨之,他下令将原山东军卫交付盛庸和铁铉,原河南军卫交付耿柄文和暴昭,原浙江、福建和四川军卫交给张翼、景清,分兵三路向北进军,同时,他又下密旨给铁铉,命他在山东削齐王之藩。
大战将起,天下震动,但这些天京师内却控布极严,到处都有挨家挨户搜查的军队,各个关口都张贴着画像,赏银三万两捉拿逃匿的燕王次子朱高熙,有窝藏者视同造**罪。
这是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一直被严密监视的朱高熙却突然在监视者眼皮下失踪了,当然,没有什么妖术,而是早就花重金买通了监视者,买通的理由很简单,朱高熙迷上了青楼,总是喜欢夜间出去,白天回来,这个秘密的不良行为从六月份时便开始了,几乎每隔两天就会这样一次,而且很守信用,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守信后,监视者也渐渐丧失了警惕。
而就在燕王大举进攻辽东不利之时,朱高熙在一次夜出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负责监视他的千户军官惊恐万分,他不敢向上报告,而是悄悄隐瞒了这件事,可没几天,朝廷宣布燕王造反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千户也畏罪潜逃了,直到这时,朝廷才知道朱高熙已经逃了,朱允炆震怒,下令沿途拦截朱高熙,并在京城内挨家挨户搜查。
不过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朱高熙既不在京城内,但也不在逃亡的路上。
在京城南郊有一座不大的寺庙,叫做白云寺,寺庙中原来养着二十几名僧人,这座寺庙是秦王朱樉私人修建,专门替他消灾祈福,寺庙的方丈叫做智光,和天下所有的方丈一样,每天都在绞尽脑汁为寺庙收入想办法,秦王现在只养兵而不养和尚,早在一年前便断了寺庙的供奉,没有了生计来源地白云寺也渐渐变得窘迫起来,僧人们纷纷离去,只剩下几个老迈僧人靠种十几亩薄田度日,智光大师更是每天都早出晚归进京化缘,想方设法找些粮米。
不过这几天智光大师却没有出寺化缘,借口是自己生病了,也不再让其他老僧进城,这几天他又收了一名徒弟,法名悟尘,这名徒弟长得身材魁梧,脸庞方正,却没有眉毛,不过他的家境似乎很富裕,捐了一大笔钱给寺院,使寺院至少一年衣食无忧,再加上他身子壮,可以去耕田种地,老和尚们也就安心地在寺院里念佛诵经了。
这个和尚自然就是天下通缉的燕王次子朱高熙了,出家为僧正是他的先生吕思远的计划,吕思远从做他师父的一天起便开始策划,他逃离的计划了,这座寺院是他所看中,地方偏僻,只有几个容易控制的老和尚,而且是秦王的寺院,不管是谁也想不到,燕王的儿子会出家,而且是躲在秦王的寺院中去。
这次和朱高熙一起逃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当然就是先生吕思远了,另一个则是他的心腹侍卫,武艺高强的蓝脸人吴思,人多反而会暴露,吕思远并不着急逃回北平,他知道顶多一个月后朝廷找不到人,便会以为他已经逃回北平而放弃搜查,那时再从从容容地离去。
尽管他藏得隐蔽,吕思远还是想得更深一层,把他眉毛剃了,朱高熙的最大相貌特点就是眉毛极浓,像两把大刷子一样,缉捕他的画像也是着重表现了这个特点,没有了眉毛,就算他进京估计也没有人认得出了。
朱高熙对他的师傅十分推崇,他自己武力有余,智谋不足,而师傅却是个谋略高手,尤其是他最喜欢的阴谋者,从这逃跑便可看出师傅的手段了,居然让他夜入青楼,这让他很喜欢,最后他竟也能从容离去了。
这天一早,朱高熙便来找吕思远商议,他当和尚有点烦了,想问几时能回北平,他想为军中大将,替父亲打下天下。
“师傅,我做和尚已经十天了,究竟几时才可以回北平?”
吕思远一个人住在寺庙旁边的一间茅屋里,每天读读书,倒也过得悠闲,而吴思则住在庙里保护小王爷。
他见朱高熙着急,便放下:“如果你的梦想仅仅只是做一个军中大将,那我们现在就走,可如何你是想继承父王的大业,那么你就再耐心地住一个月。”
朱高熙有了兴趣,连忙坐下来问道:“我当然是想继承大业,可这和多住一个月有什么关系?”
“因为再多住一个月,你父王就会知道,你是一个帅才,而不仅仅是将才,你明白吗?”
朱高熙摇了摇头道:“师傅,我还是不明白。”
吕思远眯着笑了起来,“你知道帅才和将才的区别在哪里吗?就是一个字‘忍!’”
“忍?””对!忍,你可别小看这个忍字,它就意味着你能捕捉到得最好的时机,能打一场战役,而不是一次厮杀,只要你晚一个月回去,你父王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朱高熙恍然大悟,“师傅,我明白了,我就再忍一个月。”
吕思远瞥了他一眼,又淡淡笑道:“那你又知道,当主帅和继承大业又有什么关系吗?”
朱高熙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手中有军,也就有了争夺大位的资本。”
“不错!”吕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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