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妃知道,李维正既派此人来,此人必然是医术过人,她忽然想起一人,连忙问道:“前几年辽东镇有个名医高士德,可就是先生?”
高士德点点头笑道:“正是小人,我前年在旅顺给水师治病,结果就被李总兵强行要我从军,我只得听从了。”
辽王妃大喜,她早听丈夫说起过,高士德是辽东最有名的医士,曾经给他看过病,她连忙施礼道:“原来是高先生,我家王爷以前曾得到过先生的诊治,恳求先生再救我家王爷这一次,我必有重谢。”
高士德摇摇头苦笑道:“谢就不用了,我现在是军令在身,先看病吧!”
说着他坐上前,三根指头搭上了朱植的脉搏,又翻了翻朱植的眼皮,迟疑一下道:“殿下不像是生病。”
“那是什么?”
“是中毒了。”高士德肯定地说道。
辽王妃大吃一惊,她王府的医士也这样说,但她不信,而同样的话从高士德口中说出,她就深信不疑,她惊恐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旁边一个医士却有些怀疑,诊诊脉,看弄眼皮就能肯定说是中毒吗?这也太简单了,他不相信地问道:“先生如何知道我王爷是中毒?”
高士德淡淡一笑道:“诊诊脉,看看眼皮当然不能下定论,但辽王殿下中的这个毒和原来的金山卫指挥使同知陈志安是一样的,病作时如颠似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这样吧!”
“先生说得一点不错,那还有救吗?”王妃紧张得声音颤。
高士德却瞥了刚才那个医士一眼,王妃立刻明白过来,她立刻呵斥道:“你们两个退下。”
两名王府医士求之不得,连忙下去了,高士德歉然对王妃道:“同行是冤家,我从来不在别的医士面前看病,请王妃谅解。”
“我能理解,可王爷的病,不!王爷中的毒怎么办?”
高士德捋须轻轻叹了口气道:“王爷病和陈志安一样,都是中了一种高丽奇毒,此毒是慢慢积累而来,可一旦作,就表示已侵入肺腑,当时陈志安是病作两个月后才来找到我,所以最后我救不了他,最后死掉了,就不知王爷病多久了?”
“我家王爷病半个月,还有救吗?”
“半个月?”高士德沉吟片刻便道:“可以试一试。”
他先开了一副方子递给王妃道:“立刻去煎药。”
王府中药材齐全,很快便熬了一碗药端来,这时高士德从药箱里取出一只水晶瓶,从里面倒出一丸核桃大小的药丸,将它掰碎了,丢入药汤之中,过了一会儿,药便溶解于汤中,整碗汤散出一股奇香,他把药碗递给王妃道:“这碗药可以暂时控制殿下的毒性,但是去不了根,而且如果不及时医治,殿下毒性下次作时会更加严重,王妃娘娘可自己决定服还是不服。”
王妃端着药,很有些为难,这毕竟是李维正的军医,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时,躺在床上的辽王闻到了药碗中的奇香,他忽然精神一振,竟一下坐了起来,抢过药碗咕都嘟地一口喝干了,又重重地躺了下来,看得王妃目瞪口呆。
高士德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会心的笑意。
朱植服了药后,便沉沉睡去了,两个时辰后,他一觉醒来,竟变得精神抖擞,病态一扫而空,王妃惊喜交集,连忙将高士德请来询问。
“殿下,王妃娘娘,前年陈志安逝后,我深感不安,便决定攻克此毒,我研究了一年,在高丽也采到了类似的药,刚才我给殿下服的那丸药其实也是一种类似的毒药。”
“毒药!”王妃惊呼一声,吓得捂住了嘴,朱植却神态不变,刚才那种奇香确实是和壮阳药很像,其实他已经有些明白了,那个给他服壮阳药的刘医士曾在燕王宫里干了五年,三年前才转到他这里,不用说,这必然是燕王对自己下了毒手,想毒杀自己,然后趁机来夺辽西之军。
他摆了摆手道:“高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高士德便继续道:“刚才我给娘娘也说过,这种药可以暂时控制殿下的毒性,但是去不了根,而且如果不及时医治,殿下毒性下次作时会更加严重,就是这个意思,我是用以毒攻毒的办法。”
朱植点了点头,他理解高士德的话,他叹了口气便道:“这种毒作起来实在是让我痛不欲生,先生可有解救的办法。”
“办法只有一个,在原女真人之地有一处温泉,叫做五大莲池,那温泉之水可治奇毒,殿下如果每天能在温泉中泡两个时辰,我再施以针炎和药物,两个月后,殿下体内之毒或许能除尽。”
“那我派人去取水。”
“万万不可!水在莲池中是活水,离开了就是死水,非但治不了病,反而会加重病情,请殿下三思。”
朱植低头不语,他很担心自己离开辽西后,燕王会不会趁机打来,而王妃听说有医治的办法,她欣喜若狂,连忙低声劝丈夫道:“殿下只要秘密离开,不要让消息传出,燕王应该不会知道,而且燕王若有动作,我们会立刻通知殿下返回。”
这时,高士德又道:“殿下服了我药,若不早治,体内之毒三天内会再,而且那时会更让殿下痛苦万分。”
朱植打了一个寒战,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他再也不犹豫,立刻点头道:“好吧!我即刻就出。”
建文元年六月中,辽王朱植赴辽东治病,半个月后,朱植忽然从辽东返回,对自己的手下将领下达了命令:因河北战事起,他的辽西之军可暂由辽东总兵李维正统领,以防燕王东进,紧接着他又返回辽东继续治病。
而就在朱植下令的二天,李维正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由水师大将陈万里率领,率一万水师,乘五十艘战船,进军山海关,而他亲自率军三万从6路跨过辽河,向辽西走廊挺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