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维正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了,他今天要解决一件迫在眉睫的私人事务,他打算在京城买一栋宅子,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虽然在常府他被待如上宾,但毕竟是寄身人家,远没有自己家轻松自在,再说他将在京城长居,也需要一所自己的房子,等他出门在外时,让哑妹也能有个安身之所。
走到门口,他先找到了常府的管家,他对京城不熟,需要得到本地人的指点,管家是个热心人,听说李维正要买房,他立刻找来了常府中负责采办物品的二管家。
二管家姓黄,约三十余岁,身材不高,一张瘦长脸,眼珠异常灵活,显得十分精明能干,一路上他笑着对李维正介绍行情。
“李公子,这买房很有讲究,首先你要确定自己想买什么样的房子,是深宅大院、还是瓦房三间,首先要定下房子的类型;其次要考虑地段风水,是想买卢妃巷、府东街一带的市口房,还是买米行大街、南城岗靠坟边的宅子,地段不同,价差也很大,最后就要找对中间人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人有各人的门路,中间人若找得好,同样地段、同样成色的房子至少可以便宜两成,若运气好,用很便宜的价钱就能买到那些犯事官员的家宅。”
李维正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便笑道:“要不黄管家就给做中间人,给我介绍一处好房如何?”
“不!不!不!”黄管家连连摆手,“这隔行如隔山,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再者,我手中也没有房源,我可以给公子介绍一个好的中间人,另外,由我出面,中间人也不敢坑李公子。”
黄管家把李维正带到一家茶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他便对小二道:“麻烦小二哥去把陆官儿找来,说有客人要买房。”
小二答应一声,便去找人了,黄管家低声对李维正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陆官儿是京城有名的房屋中间人,声誉很好,童叟无欺,买房卖房人都喜欢找他,在他手中买房不会被坑。”
不久,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匆匆赶来,老远他便拱手笑道:“听说黄管家找我,我特地在鞋底抹了二两猪油。”
“陆官儿真会开玩笑,我还怕你没时间呢!”
黄管家站起身拱手回礼,又指着李维正笑道:“这位是我家老爷的朋友,想买房子。”
常升好客豪爽,交际也极广,在他的朋友中,三教九流人物皆有,因此陆官儿也并没有把李维正的身份放在心上,他立刻向李维正躬身施礼,挂出了他‘客人即是衣食父母‘的招牌笑容,诚挚之极。
“请问兄台贵姓,我该怎么称呼您?”
李维正也站起身微微拱手道:“在下姓李,无官无职,一介平民而已。”
“哦!原来是李公子。”陆官儿明确了李维正的身份,也定下了心。
他拉张椅子坐下,便问李维正道:“李公子要买房,不知想买哪种类型?什么地段?”
李维正看了一眼黄管家便笑道:“我想先问问房价。”
“这个有点难说,地段、占地不同,房价也差得很远,四间瓦房的普通民宅五六十两银子就够了,可深宅大院则要上千两银子,所以公子至少要给我个范围,比如地段、品级、大小还有是否门面房等等,这样我才好估价。”
李维正想了一想便道:“我喜欢清静,不要靠路边的宅子,但也不能太偏僻,地段适中,占地大约一亩地左右,最好是种满树木的那种。”
“原来公子要买一个中等雅宅。”陆官儿沉思了片刻便笑道:“这样的宅子倒是有,价格也各有差异,比如房屋新旧、树木多寡,树木品种名贵等等,一般占地都是六七分地,不过相差也不大了,大约两百到两百五十两银子之间,不过这只是普通的民宅,十来间瓦房,有点假山池鱼什么的,公子若想买有大梁广柱的上等宅院,占地一亩地的没有,都是两三亩地,至少要上千两银子。”
这时,旁边的黄管家插口道:“李公子,我刚才忘记对你说了,这房屋买卖是民间交易,一般不收宝钞,全部用现银交割,中间人收半成的佣金。”
李维正暗暗点了点头,买卖房屋要用现银他是知道的,而且京城的房价确实要比临淮县贵很多,临淮县的普通民宅也不过三十两银子左右,不过这些价钱对他已经不算什么了,上次他拷问定远县孙县令,抢了他的一千五百两黄金,官价六千两白银,还有昨天太子赏他的一袋二十粒钻石,更是无法估价,不说两亩地的宅子,就是十亩地的深宅大院他也买得起,不过他不想招摇,他笑了笑便道:“好吧!我就买一座占地两亩地左右的上宅,你带我去看看房子。”
陆官儿大喜,这可是笔大买卖,他拿半成的佣金就是四五十两银子,一年也难得遇到一两回,他立刻道:“这样的宅子我知道有三座要出售,不如我现在就带李公子去看。”
三人算了茶钱,又雇一辆马车便朝南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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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宅子,李维正看了两座都不太满意,一座位于江宁县胭脂巷,市口还算热闹,宅子占地两亩,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是它周围环境不好,都是匠户居住区,档次不高,十分嘈杂,虽然还价后只要九百两银子便可,但李维正还是放弃了,第二座宅子在国子监附近,上元县学旁边,虽然文化气氛很重,但旁边也是金吾卫的驻地,街上士兵较多,盘查严格,给人一种压抑感,他也不喜欢,连价钱也没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