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武他们的猜想很对,这亲王伊弈从不会做无用之事。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汉军家法和国法的事情争论还没有结束,甚至是愈演愈大,逐渐变成全民参与讨论的事情的时候,亲王伊弈又审理了诸多案件,其断案之能力,在大乾治下竟然得到了人心的归附。
此等之事,足以见其心中不凡,行事有章法。
身为统领江南大营的钦差,江南大营的将士们造的民怨沸腾,百姓暗中怒骂,而他却在民间博得了青天大老爷的称号。
而他审理的诸多案子之中,除了第一件的和离案,就是奸污案了。
话说这湖州有一户人家,长兄去世,独留下寡嫂和小叔子,而事情就发生这里。
这天,百姓群情激愤,押着一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青年向衙门走去。
得知此事,伊弈当即升堂审理此案。
“把那个小叔子强奸寡嫂的人犯带上来!”
当即便有师爷喊道:“带强奸寡嫂的被告高正白,原告高白氏和一干人证!”
“诺!”
很快,一行人被带了上来,其中有一五花大绑、鼻青脸肿、顺便还带着脚链的书生和一个媚眼如春水的女子。
入了大堂,众人齐拜。
“叩见青天大老爷!”
伊弈摆了摆手,对于这时不时抛之媚眼的女子毫无兴趣,自己发问:
“你就是高白氏吗?”
女子回道:“是!”
伊弈问:“你是几时嫁给高家的?你和你的小叔子是怎么回事呢?”
高白氏回答:“我是十六岁嫁的,过门没两年当家的就死了!”
伊弈有些好奇,“是什么毛病死的?”
高白氏一时间心生哀怨,不知是苦自己的命运还是想到了已经离去的夫君,随道:
“是痨病!”
“哦......痨病,”伊弈长哦一声,但是看着高白氏好似哭泣,但在其媚态的面容仪态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随即有些调笑。
“十痨九色,八成是色痨死的吧?”
高白氏哀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并不正面回答,直道大夫就说是痨病,然后便转移话题,哭诉道:
“好叫大人得知,我们上无公婆,下无子女,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叔子,是指望他长大成人,老了好有一个依靠,谁知道他吃人饭不拉人屎,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叫我见不得人。”
看着高白氏一个劲的哭,似乎是委屈死了,伊弈顿时头大,毕竟这世上有奸出妇人口之言。
一般来说,这种犹如女子名节的事情,即便发生了女子一般也不会报官,若是报官,那就是弃名节于不顾。
而让一个女子如此舍弃名节,那么她所指认的男子,必然是有罪的。
可以说,在上堂以后,这小叔子其实已经被定罪了,现在只是走一个流程而已。
只是伊弈是什么人,这种世俗道德可管不到他头上,更何况他阅历颇深,只觉有蹊跷,但却想不明白。
于是他只能安慰:“好好好,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孤给你做主!”
高白氏闻言连连跪拜:“谢谢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之后,伊弈看向脚带锁链的书生,“你,就是高正白吗?”
书生道:“大人,小生就叫高正白。”
“嗯......”伊弈长嗯了一声,然后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白倒是挺白的,就是不够正。”
此话一出,高正白顿时哭诉,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
伊弈眉头一皱,一拍桌子,怒斥:
“我没问你,你不要说话,你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接着,伊弈有看向高白氏,问:
“高白氏,你家住在哪里?干什么营生的?家中有几口人?你的小叔子又是怎么玷污你的?从头到尾说一遍!”
高白氏愕然,不过还是缓缓道来:
“我们住在大南街高家巷子,高家酒坊是我太公公留下来的,家里头有一个长工,老季。”
“老季?”伊弈打断了她的话,问:“季什么?”
高白氏道:“季伯常!”
伊弈闻言顿时起身,满脸不敢相信,诧异道:
“鸡什么长啊?”
而高白氏见此,便知道大老爷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
“季、是四季的季;伯,是伯父的伯;常,是经常的常;”
“季......伯......常。”
“哦......jibochang!”伊弈长哦一声,轻道名字,只觉得有些无语,然后问:
“他有多大年纪?在你家干多久?”
高白氏答道:“二十有八,在我家干了三年半了,另外还有一个打杂的小力笨儿、小二哥,掌柜的姓成,叫成是非,在柜上已经三十年了,是我公公的把兄弟,今年六十四。”
“那天,是七月二十四,我小叔子从金陵城捎信来说,这一年来,书院学子总是落水而不知其由,所以夫子只得暂时遣散学子回家。”
“照理来说清晨他就该到了,可是都过了申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真替他担心。”
“天又热,心又烦,我想又没有人,索性就将外衣脱了,干活呢也利落点,然后,就突然发现高正白就在门口.......”
然后,具体的事情在高白氏的口中缓缓道来。
大概就是小叔子看见她,然后起了色心,然后一个冲动上了脑,将她玷污了!
之后她趁其完事离开不备时,一把抓住了他,高声呼叫,引来街坊邻里众人将小叔子拿下。
亲王伊弈听了这番陈词以后,心中暗暗思索,只觉得这比话本有趣多了。
不过看着所有人都看着他,随即指着高正白怒骂道: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你这个王八蛋,砍了你我都嫌费力气,做好你就是自己挖个坑活埋了”
而高白氏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然后附和道:
“对,把他活埋了,叫他自己挖坑。”
“嗯.......?”
高白氏此番举动,顿时让伊弈心中警觉升起,然后看向了她,吓得高白氏顿时不言语,然后眼睛一转,心中便有定计。
于是他假装不悦道:“孤说活埋才活埋,你说活埋那就不能活埋了。”
说罢,一拍桌子,对着衙役道:
“来人,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衙役:“诺!”
然后,直接上去两人拖着高正白就要向外走去。
对此,高正白连连呼喊:
“不、不、不、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冤枉啊!!”
见此,伊弈连忙道:“停停停,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没听人家叫冤枉吗?”
说着摆了摆手:“回来,回来,回来。”
“就这样拉出去,不分青红皂白,说杀就杀了,岂不是草菅人命!”
然后看着高白氏,意有所指道:“你说对不对,高白氏,嗯?”
说罢,也不管高白氏,便看向高正白,问:
“高正白,你说说,你是怎么一个冤枉法?”
“你可要说实话,不能说瞎话,要是有一句瞎话,孤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一拍桌子:“你听见了没有?”
高正白一个激灵,然后当即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在高正白的口中,他确实是申时回的家,不过他回家以后正在换衣服,突然发现楼上有动静,随即查看。
然后,发现他嫂子同长工老季通奸。
本来他准备抓奸,结果老季跑了,然后高白氏抓着他诬蔑起来。
之后,便来到了衙门!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子的,所以他连忙求道:
“弄错了,弄错了,他们都弄错了!”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老爷!”
高白氏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怒吼道:“冤枉,你冤枉,呸,你冤枉好人!”
然后看着伊弈,连忙解释:“青天大老爷,他才胡说八道,他......”
然而,看着伊弈那不善的眼神,随吓住不敢说话了。
接着,伊弈看着堂下,问:
“谁,季伯常啊?”
这时,高正白身边一个穿着短衫的男子道:
“我,大人,我是季伯常!”
伊弈再问:“嗯,高正白说的对不对?”
季伯常顿时指着高正白怒骂,“这,这狗娘养的血口喷人!”
“砰!”
伊弈闻言怒拍桌案。“你说什么养的?”
“他是狗娘养的,那你是什么养的?”
一句话,吓得季伯常面如土色,不敢言语,伊弈方才继续道:
“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你们谁有理,还有听听孤的理,你们说对不对?”
堂内外的人齐齐高呼,“对......”
伊弈继续问道:“各位父老乡亲,刚刚孤说的话,对不对啊?”
百姓齐齐喊道:“对、对、对!”
“青天大老爷怎么说怎么都对!”
“对!”
见此,伊弈看向成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