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笼罩了他们。
“不跑了......呼哧.......不跑了.......呼哧.......老子不跑了,死了算球。”
对此,有人当即失去了求生的信念,原地躺下不动等死。
而有的溃兵,则是闷头跑,什么也不多想。
侦查队长见此立即下令,“止步,收兵。”
是的,看着逃走的几名溃兵,侦查队长脸上满是笑容。
有时候,全歼敌人的军队,远远不如让跑回去一些溃兵取得的战果好。
若未来汉军在北疆开启大会战,这种放溃兵返回的操作将会更多。
不过现在也算是有了交代,这几名溃兵,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溃兵逃回,必然会在罗刹蛮或者他们的仆从军中传出一些可怕的说法。
这种说法,对罗刹蛮影响大不大不说,但是对仆从军那是绝对有影响的,而且不会小到哪里去。
说不得,这些仆从军未来面对汉军的时候一触即溃,然后撒丫子的往后狂跑,接着就将罗刹蛮给卖了也说不一定。
所以现在放一些溃兵回去,就犹如种下了一颗种子,未来必将结出大量的果实。
“三人一组,清剿躲进山林中的溃兵,驱赶他们逃命。”
只见侦查队长下令侦察兵们开始针对躲在山林中的溃兵。
这些溃兵躲在山林中,等待他们的则是对未知的惶恐不安。
因为山林中能够躲避的地方很多,但同样的,他们能够逃出的道路就越少。
而在另一边,那些掉头返回的溃兵,则是直接面对了林时等人的冲锋。
林时他们身穿的鱼鳞甲,甲胄明亮厚重,防御力极强,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妈妈呀!”
这是很多溃兵们生前最后的话语。
.............
约莫一炷香以后,林时他们和侦察兵们彻底的汇合,然后前往难民主动留下的阻击点。
很快,骏马奔驰,小山头的几名正在打扫的罗刹蛮仆从军,当即跪迎王师。
“大人饶命!!”
见此,林时摇头,下令道:
“拿下他们!”
接着,众人漫步于这个小小的山头,小小的战场之上。
这些人的尸体已经被这几名仆从军给整理好了,真罗刹蛮的尸体在一个地方、仆从军的尸体在一个地方、难民们的尸体在一个地方。
对此,林时看着这些尸体,遗容规整,显然是整理过的,随即招手换来这几名仆从军。
“这些事情是你们做的?”
被押来的仆从军很慌,但是听了林时的疑问连忙扣头。
“是的将军,我们哥几个想着,死者为大,纵然我们彼此对立,不能给他们什么葬礼之类的。但是他们最起码作战英勇,还是要给他们一个体面的。”
众人听了一阵无言,呆呆站立了良久以后,林时问道:
“既然你有如此之心,为何还要做罗刹蛮的仆从军欺压良善呢??”
对于林时的话,这名仆从军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回将军,您是大人物,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了老百姓的苦。
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来欺负你,无论是原来的大乾朝廷还是现在的罗刹蛮,都是一个样子。
所以为了我的家人,那么我只能去做一个仆从军,这样我最起码能够保证,我的家人活的好上一点点,比原来好上那么一点点。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至少我活的比原来好,我的家人活的比原来好,这就够了。
就像是原来的朝廷同罗刹蛮交战,真正的战斗,哪一场不是仆从军打的?罗刹蛮老爷们都金贵的很,况且让他们上也是欺负人不是。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军饷没有欠过,都是按时发放。虽然长官会贪污,但也不敢贪污太多。
这样我能活下去,体面的活下去,而我的家人也是如此,您说我是不是要为我现在的生活而战。”
这名仆从军的话,看似诉说一个平平淡淡的事情,但是林时却从其中分析出了很多事情。
原来,大祭酒说的是真的,至少在北疆五州,有的是汉人为罗刹蛮卖命。
这并不是说他们认同了罗刹蛮的统治,而是说大乾太烂太烂,对比之下还不如跟着罗刹蛮混。
而且,在这些信息之中,他也明白,并不是我们打不过罗刹蛮,单纯只是大乾打不过罗刹蛮。
这个大乾,没有救了,所以我们要推翻他,建设一个更好的世界,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同样,大祭酒也曾这样说过,虽然有很多汉人给罗刹蛮卖命,但是这仅仅限于制度之上,双方之间的国战,也将会决定彼此的归属。
而这一点,大乾做不到,白莲教做不到,现如今只有汉军能够做到。
而他前来北疆的事情,除了去搅黄罗刹蛮的军事行动,还有团结可以团结的百姓,始终将这把北疆五洲牢牢地控制住,为将来做准备。
是的,就算是刘武,都不认为汉军十年内能够解救北疆五洲。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体量小,还跟背后有一个名叫大乾的敌人有关系。
毕竟大乾对外软弱无能,但是对内那可是施以铁血雷霆的手段,不防不行。
而且就大乾的节操,说不得未来都要联合罗刹蛮一起围剿北疆的汉军。
甚至是大乾朝廷都敢跟罗刹蛮结盟,然后许诺大量的女人、土地、钱粮,引罗刹兵进入内地,同汉军和白莲战斗。
这种事情,都很有可能,或者说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卖国,他们是专业的。
毕竟,他们没有祖宗。
所以林时等人站了好久好久,最后摆了摆手道:
“我们是汉军,同大乾不一样,你其实不必仇视我们。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推翻大乾朝廷,打道官僚地主,均分田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同时,北疆是我们汉人足足流血开垦出来的土地。这是自古以来我们汉人的领土,这片土地,从来、也必须是我们汉人的。
一寸山河一寸血,祖先的土地,寸土不能丢。”
说罢,林时下令放了这几人,“其实,我们之间并无冲突,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但是有一点就是,在我们汉军这里,所有人,他真的都是一个人,而不是权贵的奴仆牲畜。”
然而,对于林时的话语,这名仆从军根本就听不进去,但是当他知道要放了自己以后,还是拱了拱手。
“多谢将军,此恩,方休必报!!”
说罢,带着他的几位弟兄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而其他汉军见此不解,“祭酒为何放了他们?”
林时解释道:“我们汉军未来会很难的,而且他们也同样是有着家人孩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恶人,但是就从刚刚他们愿意收殓难民尸体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有良心的人。我想,这一点就够了。
我分不清好人坏人,但是我知道的是,北疆的每一个百姓,都是需要我们争取的对象,这几个人,就很符合。”
说到着,他目光幽幽的看向南方,那是驻地的方向。
“大祭酒,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您在这里,又该怎么做?”